苏锦衣也和他一起笑,神色间丝毫没有害怕,仿佛能让他开心、是一件很值得高兴地事。然后,她撑着床板缓缓站起来。正要转身回自己病床,忽然感觉一阵眩晕。苏锦衣没吃晚饭,再加上电疗后的全身虚脱,身体极度透支。本应该好好休息的,却在冰凉的地砖上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还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晕倒,理所当然。在晕倒前一刻,苏锦衣调整好角度,倒向身后、刚站起来的阿荡。*经过之前两个小
高阶魔方,没学过的人会觉得很难。
但只要稍微接受过一点专业指导,或者在网上搜教程认真学习,掌握了规律,复原就是熟练度和时间的问题。
苏锦衣不算聪明,四阶魔方,套公式,最快一次复原记录是25分钟。
几年没碰,有点生疏,全神贯注的摸索。
阿荡坐在她对面,同样全神贯注的盯着,看她纤细的食指灵活翻飞。
花了一个小时,苏锦衣却只拼好了四个面。
她抬眼问男人,
“棱块节奏错了,我要重新弄,可以吗?”
男人点头,
“嗯。”
这时,走廊外响起熄灯铃声。
能震破耳膜的尖锐电流声划过,病房透亮的灯光瞬间熄灭。
但,坐在地上的两人都没动。
等眼睛适应光线,走廊的灯光穿过铁栅栏洒进来,苏锦衣迅速打乱魔方,开始新一轮复原。
*
对面,谢谨收起书,起身淡漠的扫了两人一眼。
按照生活习惯,去洗手间梳洗。
步履矜持而从容,好像并不是走在破旧地下室房间,而是某处华丽的宫殿。
苏锦衣没有抬头看他,仿佛对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等谢谨收拾好、上床睡下了,她和阿荡还坐在地上,姿势不变。
很快,苏锦衣拼好五个面,眼看着就要完成。
阿荡毫无波澜的双眼里、多了一层明显的激动。
男人忍不住往前挪了些,蹲在地上,凑得很近的看。
少女脸色苍白,身子单薄的过分,绝美脆弱的脸上、全是认真和倔强。
一双白细的手、在五彩缤纷的小方格间轻盈起舞,烟灰色的瞳清澈见底,单纯而执拗。
昏暗的房间,她的眼睛倒映着对面天窗的月,成为床下这个小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不知道从哪一秒起,阿荡的视线从魔方移开,停留在她的脸上。
新奇。
*
“好了!”
倔强的脸忽然笑开,女孩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眼里的月光漾出好看的波纹。
苏锦衣将复原好的魔方递过去,眉眼间是向他邀功的得意。
阿荡接过魔方,表情有些呆滞,或者说,是难以置信。
大概是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把这玩意儿复原吧。
他看一眼魔方、又看一眼苏锦衣,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神经质的笑,
“哈哈!”
苏锦衣也和他一起笑,神色间丝毫没有害怕,仿佛能让他开心、是一件很值得高兴地事。
然后,她撑着床板缓缓站起来。
正要转身回自己病床,忽然感觉一阵眩晕。
苏锦衣没吃晚饭,再加上电疗后的全身虚脱,身体极度透支。
本应该好好休息的,却在冰凉的地砖上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还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晕倒,理所当然。
在晕倒前一刻,苏锦衣调整好角度,倒向身后、刚站起来的阿荡。
*
经过之前两个小时的安静相处,阿荡心里已经给苏锦衣打上‘无害’的标签。
见她忽然昏倒,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
因为一只手还拿着‘宝贝魔方’,于是单手将苏锦衣抱了个满怀。
阿荡从小接受高强度的残忍训练,被解救后、一直关在精神病院里,并没有接触过正常小姑娘。
怀中少女瘦弱娇小,宽大的病服领口倾斜,露出一侧可爱白嫩的肩头。
陌生的柔软触感、不盈一握的后腰,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感觉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捏碎。
他就这么僵硬站在原地,搂扶着苏锦衣的腰背,像静止画面。
几分钟后,少女的身体开始往下滑,他还站着不动。
终于,对床的谢谨坐起身,
冷声问,“你准备站一夜?”
阿荡转头看他,没说话。
谢谨一脸无语,下巴朝苏锦衣的床抬了一下,
“抱床上。”
“哦。”
*
早晨六点,病房的灯没有感情的乍亮,穿过眼皮刺得眼睛生疼。
天窗外还没亮透的一角天色、被这灯光一衬,显得那么上不得台面。
苏锦衣昏睡了一夜,起来时、那两个男人已经都洗漱完了。
早餐后,护士下来发药。
国内正规的精神病院、一天会给病人发两到三次药,但这里只有一次。
并且都是以镇静为主的药片,让病人吃了安静听话。吃多了容易影响脑神经,让人变迟钝。
阿荡接过药,直接当着护士的面扔进垃圾桶。
护士估计已经习惯了,根本不敢吭声,权当自己看不见。
到谢谨,他看似把药片都送到嘴里,其实姿势刁钻捏在手心,根本没吃。
最后轮到苏锦衣,她没有阿荡的气势能镇住护士,也没有谢谨的技术。
这么多药片、根本没办法藏在牙缝或者舌头下,只能乖乖吞了,张嘴给护士检查。
等护士一走,她立刻冲向洗手间。
像这之前的一个月一样,趴在水槽边,手指伸进嘴里刺激喉咙...
连药带早餐,全都吐了干净。
这种吃进去又吐出来的感觉非常不好,整个人毫无形象,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缓过来后,苏锦衣拧开水龙头,将一团乱糟糟冲走,同时捧水洗了一把脸。
回头拿毛巾擦脸,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
谢谨站在洗手间门边,身姿挺拔,背着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锦衣满脸狼狈。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眼神清冷、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苏锦衣站起来,从容的擦干脸上的水,瞬间冷下脸。
毫不躲闪的迎着对方的视线,朝男人走过去。
她停在谢谨面前,左手轻轻柔柔抚上他的肩,垫脚拉近距离,
朱唇轻启,开口却是冷冰冰的威胁,
“别多管闲事,”
右手,握着一支磨尖了的塑料牙刷柄,抵在谢谨小腹,
“敢举报,我弄死你。”
乖张带刺,和昨夜在阿荡面前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
男人眼中划过一丝趣味,低头扫了一眼锋利的牙刷柄,后退一步,玩味般举起双手,
“放松,我只是来上洗手间。”
他指向右手边的小便池,朝她挑眉,
“如果你不介意,我直接上也行。”
苏锦衣看了一眼小便池,得知是自己误会了,这才收起手里的利器。
冷冷的扫了谢谨一眼,和他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