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身上撕下来带血的布料。沈宁颔首,自己拿了些伤药敷在额头处纱布一包,休息片刻后去了外间灶台。她找了一圈只找到一点点米,还有灶台边上午刚摘的野菜,米淘好后放入锅里,混着野菜一起煮了。沈珩走到角落堆放的那点木柴边上,掏出个鸡蛋走到沈宁面前,“阿姐,你受伤流血了,把这个煮了吃吧。”看沈宁盯着这个鸡蛋没说话,沈珩顿时急了:“这是我那天去后山捡到的野鸡蛋,我没有偷别人的。”原主记
坐在石凳上的吕嬷嬷泪眼婆娑地看着沈宁,拿着衣袖擦了擦眼角:“我没事,小姐没事就好。”她扫到沈宁额角干涸的血渍,倏然站起来,“小姐的额头……”
当初沈宁父母去世后,老宅被沈巍骗走,其他的奴婢也是都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只有忠心不二的吕嬷嬷跟着沈宁来了这草屋。
沈宁摇头:“我没事,嬷嬷别担心。”低头看了眼吕嬷嬷的脚,“嬷嬷您还好吗?”
吕嬷嬷摇头表示无碍,想到沈宁的遭遇既心疼又愤怒:“这陆家实在可恶,为了逼小姐退婚竟然这般陷害小姐。”她去握沈宁的手,眼里都是泪花,“怪老奴没用,没能护住小姐,老奴这就去找陆家拼命!”
说着,顾不上脚疼就要出门。
沈宁拦住她,且不说陆家去年就搬去了扬州州府,这一路过去少说得有个两日路程,依现在陆家的身份地位,他们还没办法撼动。
现在去了只会给自己和家人们带来麻烦。
“嬷嬷别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先记着。”沈宁勾唇笑了笑。
拖了一路又说了这么多话,她口渴得不行,先进门喝水了。
再回到院子就看到沈珩手里拿着棍子,她挑眉。
“阿姐,野猪动了。”沈珩指着稻草下动了动的身体,“我打一棍子,又把野猪打晕过去了。”
沈宁:“……”
这破旧小院曾是沈父为了方便进山采药收购药材临时落脚的地方,除了院里搭的灶台外就只有两间草屋,原主把朝南光线好的留给沈珩方便读书,她和吕嬷嬷住另外一间。
沈宁把“野猪”拖进了屋子。
沈珩跟在后面:“阿姐,把野猪拖进去,会不会不太好啊?这……”可等她看到沈宁拨开稻草露出男人英俊的脸颊时,下意识道,“现在野猪都这么漂亮了吗?”
吕嬷嬷意外:“小姐,您这是……”
“路上捡到的。”沈宁没多说。
她记得因为弟弟体弱的关系,原主一直有去后山采药,除了一些滋补的药外,也有治外伤的。
沈宁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些药,令人惊喜的是,当中竟还有瓶金创药,虽不是很名贵但也够救急用了。
她把有用的药捣碎后便去脱男人的衣裳,被吕嬷嬷摁住了手。
“小姐,这事让老奴来吧。”吕嬷嬷解开这人衣裳,可看到那狰狞的伤口又是一惊,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还是我来吧。”沈宁道,“嬷嬷帮我烧点热水,再把针线拿来。”
刚刚在后山的草药只是临时止血而已,想要治好他自然不够。
吕嬷嬷颔首快步走了出去,沈珩在旁边搭把手。
热水很快就烧好,沈宁找了件干净的里衣裁成几块,烫煮消毒后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清理伤口。
重伤成这样居然还能活着,意志力之坚定让沈宁也不由佩服。
拔短箭的时候,沈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只低声说:“到紧要关头了准备拔了,忍不住可以叫出来。”
吕嬷嬷蹙眉,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药酒浇上去时,伤口外翻的皮肉剧烈收缩了一下。
这人一直昏迷着,但也闷哼出声。
拔箭、摁纱布、缝制伤口……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剪断最后一处,沈宁才松了口气。
只要熬过接下来三日,这命就算是保住了。
沈宁拧干了毛巾递给沈宁:“阿姐擦擦汗。”
沈宁擦了汗后又给吕嬷嬷看了下脚,给沈珩看了下手背的伤,用药处理后让他们休息。
吕嬷嬷压低声音:“我去把这些处理了。”
是男人身上撕下来带血的布料。
沈宁颔首,自己拿了些伤药敷在额头处纱布一包,休息片刻后去了外间灶台。
她找了一圈只找到一点点米,还有灶台边上午刚摘的野菜,米淘好后放入锅里,混着野菜一起煮了。
沈珩走到角落堆放的那点木柴边上,掏出个鸡蛋走到沈宁面前,“阿姐,你受伤流血了,把这个煮了吃吧。”
看沈宁盯着这个鸡蛋没说话,沈珩顿时急了:“这是我那天去后山捡到的野鸡蛋,我没有偷别人的。”
原主记忆里,有次弟弟也拿了两个鸡蛋回来,但转头同巷的周家婶子就追了过来,说鸡舍里丢了两个蛋,一口指认沈珩是贼。
原主当时又气又急,严厉地训斥了沈珩一番。
沈宁看着瘦削的弟弟,接过鸡蛋:“行,我们一起吃。”
话落,她把鸡蛋打进刚烧好的粥里,用筷子搅碎成了蛋花野菜粥。
“进屋去等着,我这就盛过来。”
缺了一角的小木桌上放着三碗稀薄的野菜粥,沈珩和吕嬷嬷都很给面子,没一会儿就喝见底了。
沈珩心满意足:“以后要是日日都能吃到这样加了蛋花的野菜粥就好了。”
以前老爷夫人还在的时候,别说是蛋花了,就是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吕嬷嬷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那你这要求阿姐怕是做不到。”沈宁看到沈珩脸上有难掩的失落,轻笑出声,“日日都吃鸡蛋不怕吃腻吗?鱼虾和肉不吃了?”
沈珩眼前一亮,但期盼的神色又淡了下去:“我宁可不吃鸡蛋,鱼虾和肉,也不想阿姐吃苦受累受委屈。”
表情诚恳,语气关切,听得沈宁心里暖暖的。
她笑着道:“别担心,不仅阿姐,以后你和嬷嬷也都不会再吃苦受累受委屈的。”
沈珩看着沈宁眼里笃定的光,他只觉得阿姐这样说了就肯定做得到,他用力的点头:“嗯!”
“阿姐。”他指着那个男人低低问道,“阿姐捡他,是看重他的美色吗?”
“他不美吗?”
“美倒是美的。”沈珩一本正经地道,“只是阿姐,虽然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对男人来说担当和责任远比美色重要。”
沈宁失笑,小屁孩怎么还一本正经地教育起她来了?
“阿姐。”沈珩握着沈宁的手,“我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以后保护阿姐和嬷嬷。所以阿姐就是不嫁人也没事,我能护阿姐一辈子。”
在这个年代,女子不嫁人是真的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沈珩能说出这番话,足见姐弟情深。
沈宁摸了摸沈珩的脑袋:“好。”
吕嬷嬷怔怔地看着沈宁,发现小姐和以前很不一样了,眼里有光,神色坚定。
翌日一早,吕嬷嬷把剩下的米和野菜煮了粥,三人吃了早饭,沈宁去查看男人的伤情,依旧是昏迷不醒。
伤势这么严重,没昏迷个几天怕是也醒不了。
“珩哥儿在家好好温书,我去外面看看。”沈宁道,昨晚就看到米缸里没有多少米了,今日得想办法赚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