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妈妈在,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和妈妈说好不好?”听到声音,许榛连忙弯下腰,强撑着笑容说。乐乐孱弱地摇了摇头,澄澈的目光落在谭鹤身上,一眨不眨。许榛心沉,以为她又要喊爸爸。不料,乐乐却说:“对不起,叔叔,我昨天叫了你爸爸。”她的嘴唇泛着淡淡的乌青色,说话时都只剩下气音。“因为我太想爸爸了,但是妈妈和我说,乐乐的爸爸在天上,等乐乐长大了,就可以见到爸爸了。”此话一出,许榛几乎觉得要喘不过气了。
许榛是连闯几个红灯赶进医院的。
病房里,乐乐正打着点滴,静静地躺在白色病床上。
她阖着眼,惨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眼皮薄薄的,可以看见细细的紫色毛细血管。
许榛腿脚开始发软,她带着控制不住地哭腔:“乐乐怎么了!?”
唐妙雨搀扶着许榛的肩膀,犹豫地说:“乐乐刚刚吐血了……”
吐血……
病情加剧的速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许榛看着乐乐熟睡中的脸庞,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掌。
她的女儿已经三岁了,却因为疾病折磨,比两岁的孩子还要瘦小。
被她攥在手里的那只小手没有一丝肉感,手背上也满是青紫的针孔……
“小雨,如果我没有因tຊ为一己私欲生下乐乐,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苦了?”
许榛深深地低下头,努力压抑着哭腔。
唐妙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抱住了她:“会好的,等骨髓配型找到,乐乐的病就好了。”
唐妙雨去接电话后,许榛就这样静静看着女儿,默默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们被人敲响,而后是一道低沉的男声:“你好,许榛在吗?”
许榛循声望去,谭鹤正拿着她电脑手提包,满脸平静地站在门口。
“电脑落下了。”他说。
许榛快速擦掉眼角的泪水,接过电脑,轻声道:“谢谢。”
谭鹤的视线看向病床上的乐乐,微微皱眉:“她得了什么病?”
“白血病。”许榛淡淡地回。
“怪不得那么白,”谭鹤目光描摹着乐乐的惨白的脸,“我还以为她爸是白人。”
许榛一梗,还没来得及说话,病床上的乐乐就醒了:“妈妈……叔叔……”
“乐乐,妈妈在,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和妈妈说好不好?”听到声音,许榛连忙弯下腰,强撑着笑容说。
乐乐孱弱地摇了摇头,澄澈的目光落在谭鹤身上,一眨不眨。
许榛心沉,以为她又要喊爸爸。
不料,乐乐却说:“对不起,叔叔,我昨天叫了你爸爸。”
她的嘴唇泛着淡淡的乌青色,说话时都只剩下气音。
“因为我太想爸爸了,但是妈妈和我说,乐乐的爸爸在天上,等乐乐长大了,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此话一出,许榛几乎觉得要喘不过气了。
她压抑着翻涌的情绪,轻声问:“宝贝,能不能告诉妈妈,怎么突然和叔叔道歉?”
乐乐扬起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因为叔叔也是别人的爸爸,如果我叫他爸爸,别的小朋友就没有爸爸了,乐乐不想抢别人的爸爸,乐乐只要自己的爸爸。”
许榛转过身站起,让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她看向谭鹤,忽然在这一刻,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他。
可话滚到舌尖,许榛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就像乐乐说的一样,他会是别人的老公,别人的爸爸。
她当年自作主张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如今,也没有资格将他也拉入这场旋涡。
许榛深深吸了一口气,意欲送客:“谢谢你帮我送电脑来,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
谭鹤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幽深的黑眸里浮现冷意。
“许榛,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开口?”
许榛呼吸一滞。
他认出乐乐是他的亲生女儿了吗?
谭鹤接着说:“钱我可以借给你,我早就跟你说过,自尊最没用。”
“你想靠策划几个婚礼赚够你女儿的活命钱,还不如怀个二胎来得现实……”
啪地一声,许榛一巴掌扇在了谭鹤脸上,只觉掌心都在发麻。
很快,那俊逸的脸上浮现清晰手指印记。
谭鹤眸中冷意更甚:“许榛,你真的很没没资格当妈。”
他说着抽出一张支票扔下:“希望你说到做到,以后别在我眼前出现。”
病房门吱呀地开了,又关上。
谭鹤走了。
唐妙雨进来了。
“我怎么好像看见谭鹤了?是谭鹤吗?”
许榛没有回答,唐妙雨捡起地上的支票,数了数。
“个,十,百,千……两百万!”唐妙雨震惊,她震惊望着许榛问:“他知道乐乐是他的女儿了?”
许榛摇了摇头,拿过唐妙雨手里的支票。
换作从前,她已经撕了,可现在她需要这钱。
乐乐的配型,术后排异,都要钱,跟乐乐的命起来,她的尊严一文不值。
然而,三天后。
医生却通知她:“许安乐家长,很遗憾,我们没能找到合适配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