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到镇上找刘石榴和杨年华,夫妇俩留他们吃了饭,给他们凑了二两银,又装了二十斤糙米,三十斤白面。如今这年岁是越发不好了。因为这两年旱情,粮食也涨的飞快。白米白面不用想了,从原来的十文涨到二十五文一斤,最便宜的糙米从原来的五文一斤已经涨到十文钱一斤,就是带着七成糠的粗粮之前卖一文一斤主要是是给鸡吃的,如今也涨到五文一斤,却也有人抢着,拿来跟糙米野菜混着煮,就是所谓的吃糠咽菜了。就这
李氏抓紧了夹层的碎银,这二两银她是从弟弟那里借的,本想着每月留200文给自家女儿买药,家里吃的不多,剩下的拿给家里公用。现在听到大夫说药钱这么贵,她自私的想偷偷收起来,但潜意识里觉得那是不对的。
深呼了一口气走到婆婆旁边,把到娘家借的钱给了婆婆,拿的一点粮食都跟婆婆说了。
姜老太叹了一口气,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愁苦的脸上皱纹更深了。
“你放心,三妮的药不能断,明日就叫石斛到镇上先给她开半旬药。你也不要怪娘,家里这么多张嘴,眼瞅着都快没得吃的,这钱得留来备粮,后面我们再想想法子。”
“都听娘的。”李氏心里松了口气,实在这年月饿死的人都有,她婆婆还能顾着她妮儿已经实属不易。
刘雨寒正和刘云说着话,这孩子都八岁了,还长的细细小小,跟小武的个头有的比。说话也是很小声,头发干枯细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
她长的很耐看,遗传了李氏的丹凤眼,高鼻梁。因为从小就很少出门,性格很是腼腆。
李氏走过来,问了刘雨寒的身体,得知她好了,很是为她高兴。
“大娘,三妮会好的,你不要太焦心。”李氏摸着刘云的头“哎哎,大娘不担心,三妮儿会好的。”
姜老太叫上李氏把拿回来的东西都规整了,商量着怎么用,晚上吃什么。
老两口到镇上找刘石榴和杨年华,夫妇俩留他们吃了饭,给他们凑了二两银,又装了二十斤糙米,三十斤白面。
如今这年岁是越发不好了。因为这两年旱情,粮食也涨的飞快。
白米白面不用想了,从原来的十文涨到二十五文一斤,最便宜的糙米从原来的五文一斤已经涨到十文钱一斤,就是带着七成糠的粗粮之前卖一文一斤主要是是给鸡吃的,如今也涨到五文一斤,却也有人抢着,拿来跟糙米野菜混着煮,就是所谓的吃糠咽菜了。
就这样的还不一定有人吃得起。野菜根,野草根,树皮,凡是能吃的都撸回家。
一日吃一餐,能吊着命已是最大的幸运。
今年缺水更严重了,哪怕水源充足的井水,都隐见干涸的迹象。
可以三天不吃,却不能一天不喝一口水,在这样的灾荒年,普通老百姓实在太难了!!
朝廷忙着抵挡北边的匈奴,又防着民匪暴乱,哪里顾得上普通老百姓死活?
镇上已经萧条了很多,有马车,有门路的富户,都往南边或者京城逃了……
酉时(下午五点左右)。稀稀碎碎的阳光从树缝下来。姜老太李氏等人看到去山上的众人还未归来,心里有些着急了。
姜老太等人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刘雨寒还睡着,柳氏便带着小泗提着几个水囊,进山里取水了,顺便迎着刘石楠他们。
又等了大概一刻钟(十五分)伴随着小泗清脆的童音响起,一群人或背着背篓或背着柴火,手里各拿了些东西回来了。
“奶奶,大娘,大姐,我们回来了,快来看,我还找到了鸟蛋,我要留给大姐和三姐吃。”
这小家伙,知道家里有一个长期病号,所以好吃的东西都紧着刘云,再来是她生病了。
刘雨寒看着兴奋的小泗,叫他跑慢一些。
小泗进来后,便是大伯刘石斛,刘雨寒喊了声大伯,他便冲她嘿嘿的笑。高大的汉子,穿着一身破旧的短打,神色里透着朴实和腼腆。
而后进来的是刘石楠,还未等她开口,刘石楠便急急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还有背后的柴,疾步向她走来。“小寒,菩萨保佑,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
刘雨寒微笑道“爹,我没事了,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爹还猎到了野鸡,晚上就炖汤给你补补。”说完就去忙了。
随着柳氏进门,身后的刘阳,刘光,刘路,刘瑶,刘武都冲她亲切的喊了声大妹(大姐)。
刘雨寒看着他们既熟悉又陌生。
刘阳随了父亲,15岁却长的高大,他的力气从小就非常大,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因为经常跟着刘石斛俩兄弟上山,皮肤晒得又黑又亮,笑起来跟他的父亲一样朴实腼腆。
刘光和自家大弟刘路是个机敏聪慧的,长得像自家娘亲都挺秀气,酷爱读书,之前他们这一帮儿女有时间跟着柳氏认了不少字,背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柳氏在卖身之前家里应该是大家出身,毕竟这年代女子会读书的可是少之又少。加上柳氏力气不小,又会一些拳脚功夫。
对于以前的事,柳氏不愿多说。
还没被卖之前,脑部受过撞击,她总感觉自己缺tຊ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家人也默契的都没多问。
家里穷困,没办法备纸墨,刘光和刘路却一直坚持在地上练字。11岁的刘瑶是自家小妹,长的颇有些英气,勤快豪爽,隐隐有柳氏的性格。
刘瑶经常跟着原主,带着自家的两个小弟,村里人谁敢欺负他们,她指定能噼里啪啦说一通道理,把别人都说自闭。
家里最小的是小五,刘武,跟小泗的瘦弱不一样,从小长得大手大脚,虽然不胖,力气却不小,声音也大,经常咋咋呼呼。
当然吃的更多,家里一众小孩就他经常喊饿,前脚刚吃完,后脚就喊饿的那种。
害得姜老太经常追着他打,打完又心疼孙子没有吃饱过一样。
小五虽然和小泗是双胞胎,却不是非常相像。小泗是机敏,他是虎!
刘雨寒回应了他们,也跟着忙碌起来。采回来的野菜,各种能吃的树叶树皮,背回来的柴火,该归置的归置,能清洗的都已经在山里面洗过了。
山里是有水的,只不过越发的小了。
小泗捡到了三个鸟蛋,她爹打到两只野鸡。大伯幸运的找到了兔子洞,活抓了三只兔子。兔子是留到镇上卖的。
野鸡已经半死不死,看到刘雨寒好了,姜老太大手一挥,两只鸡都杀了炖汤吃,引起小孩子一阵欢呼!家里14口人已经很久没吃饱了。
灶台旁边两张旧桌子拼在一起,大家围坐一团。今晚用糙米加采回来的野菜,煮了一大锅糙米野菜粥,不论大人小孩一人装满一碗,野鸡瘦小,斩成小块,除了刘云和刘雨寒是一人一大碗,五六块肉。其他人都是一人喝小半碗加两块肉,就这样,灶上还另留开了一碗,留着明天她们两个人吃。
刘云和刘雨寒实在推脱不了,只能吃起来,大家吃的香喷喷的,这真的是难得的一顿饱餐了!
李氏和柳氏把小半碗的糙米粥分给了各自的丈夫,确实,那么高大的男人,忙了一天,这碗粥怎么能饱呢?
刘雨寒推说自己中午吃饱了,不能吃太多。第一次喝这样的粥,隔着喉咙实在有点咽不下去。
她把鸡肉给爷爷奶奶小泗小五各夹了一块,把碗里的糙米粥倒了一点在鸡汤里,剩下的粥分给了刘阳刘光刘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都在长着身体的半大小孩,哪里吃得饱。
她慢慢的喝着带着鸡汤的糙米粥,见刘云把粥和鸡肉也分了出来,她人瘦小吃不了多少。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微弱的火光,照耀着他们的脸庞,他们吃饭聊天,商量着明天的活计和安排,虽然穷苦,但都是乐呵呵的。
这种氛围感染了她,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心里有了说不清的淡淡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