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六年没见了,是会很陌生的吧。毕竟她变化这样的大。怔了怔,童映心礼貌地伸出右手,“霍,霍法医你好,我,我是童映……”“有认识的必要吗?”男人透着寒意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对上他平静又不屑的眼神,童映心心口狠狠地窒了下。气氛尴尬又诡异。几个院领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女领导敏锐地察觉出来些什么。望着童映心僵住的小手,再看霍砚清深沉冷冽的俊脸,她莫名地捕捉到两人间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推推眼镜,她试探地问道,“你们,认识啊?”...
“童医生你别怕。”
上了年纪的女领导这时宽慰地拍拍她的肩,“医院已经请来了法医鉴定,你等下就好好配合法医的工作就好,院长也已经初步了解了下情况,这件事情跟你关系不大,你不要紧张。”
女领导说完和蔼地冲她笑了笑,“童医生,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检察院的霍砚清,霍法医,他是咱们帝都最年轻也是最权威的法医。”
她话音落下去两秒后,童映心才鼓起勇气朝男人看过去。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将他映衬的愈发伟岸挺拔,光线太亮了,她有些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觉轮廓比起六年前还要深邃,还要让她心跳失控。
也是他太高,气场太强,就这么沉静地伫立在这里,十足一个弹指间就能在商场搅弄风云的大人物。
完全不像是人们印象里那种神秘而又让人敬重的法医。
事实上,八年前,童映心第一次见到霍砚清时,也以为他是帝都商场上低调而又神秘的财阀大佬。
只是……
现在,她该怎么和他打招呼呢?
好久不见,还是?
童映心思虑着看向男人的眸子,六年不见,他的眼睛看起来比以前更要深邃更要迷人了,然,此时那双眼睛里除了冷漠和陌生外,再也没有别的其它。
陌生。
六年没见了,是会很陌生的吧。
毕竟她变化这样的大。
怔了怔,童映心礼貌地伸出右手,“霍,霍法医你好,我,我是童映……”
“有认识的必要吗?”男人透着寒意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
对上他平静又不屑的眼神,童映心心口狠狠地窒了下。
气氛尴尬又诡异。
几个院领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女领导敏锐地察觉出来些什么。
望着童映心僵住的小手,再看霍砚清深沉冷冽的俊脸,她莫名地捕捉到两人间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推推眼镜,她试探地问道,“你们,认识啊?”
童映心僵在半空中的小手骤然一滞,澄净的眸子看向霍砚清。
男人也正在看她,只是,仍然是比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要更陌生的眼神。
然后,熟悉的低沉男声清晰无比地传到童映心耳朵里。
“不认识。”
薄唇扔出这三个字后,男人面无表情地越过她往办公室内走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冰凉的西装面料浅浅拂过她的肩膀。
童映心下意识地仰起头,看到的是男人威严冷硬的侧脸。
不认识。
他说不认识。
直到一行人都跟着霍砚清进了办公室,童映心脑子里还是他冷冷的不认识三个字。
帝都初秋的天气,还是很热的,可这一刻,她身上那样的冷。
六年,她曾无数次在想象有一天和霍砚清重逢时,会是什么样的。
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会是他一身白大褂严谨地检查着老先生的遗体,再一边例行询问她当时看诊时的细节问题。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尽可能地以最平静的语调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瞄向他英挺的脸。
终于不知道过去多久后,鉴定结果出来,老先生是死于突发心梗,且身上多处淤青,明显死前长期被虐待,跟童映心开的那些药完全没有关系。
意料之中的结果,童映心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可那位家属却怎么都不接受,警察都已经以虐待老人罪医闹罪将她扣押起来,她嘴上还不依不饶的。
“不可能!我爸绝对不是死于心梗,是这个姓童的,是她,是她收买了这个法医,我那天带我爸来看病时都听说了,她是刚从海外归来的,一定是她用钱收买了这个法医!”
“你们别拉我,警察先生,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话,这个姓童的医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医术不行的,她是花钱走后门才进来这医院的,我那天还听说了,她随便戴着的一条手链都上百万呢,普通医生哪里有她这么有钱,她又这么年轻,她一定是靠勾引男人上位的,说不定她跟这医院的院长还有勾搭呢,不信你们去查她的手链啊,那条手链真的够普通人家买一套房子了!!”
手链……
童映心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朝霍砚清看过去。
却见那男人仍是那般淡漠地听院领导说着感谢之类的话,俊朗的脸上半分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久远的记忆猝不及防地飘进脑海里。
“任何时候都不准摘下来,记住了吗?”是他霸道又宠溺的声音。
“啧啧,那万一有一天我忘了,就摘下来了呢?大法医你要怎么办?骂我一顿吗?”是她嬉笑着跟他赖皮的声音。
“你可以试试。”
“哼,试试就试试,我就不信,阿砚你还能舍得打我不成,我不怕,不怕,完全不怕!”
“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
六年……
分手是她提的,她还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所以,他会忘了也是正常的吧。
童映心走神间,那位女士已经被押上了警车。
到这里这件事情也要结束了,她正准备再回急诊室,就听见霍砚清轻描淡写的嗓音。
“再给她加条诽谤罪。”
两名警察先是一愣,下一秒不约而同地看了眼一旁穿白大褂的女孩,末了,异口同声地道,“知道了霍法医。”
童映心不受控制地看向霍砚清,他正慢条斯理地摘着手上的白手套递给身后的助理,望着阳光下他骨节分明又很有力量的大手,她小小地咽了咽口水。
这双大手曾经那样地触碰过她……
“童医生。”
之前的那位女领导缓步走过来,她先是看了眼不远处的霍砚清,然后才对童映心说道,“今天你这个事可真是多亏霍法医了,也是碰上你走运,人家刚好在附近办事,他听完情况后又很快答应过来鉴定,不然就咱们这医院,哪能这么快请到像他这么权威的法医,现在也到下班时间点了,左右医院明天也给你放一天假,你现在去换个衣服,请人家吃个饭,好好谢谢人家。”
“主任,我……”童映心垂眸咬了咬唇,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你这孩子,人家帮你这么大个忙,你连请吃个饭都不肯啊。”女领导打趣着拿出手机,“是不是刚上班还没有钱啊?这样,我给你发个红包,你来请,代表咱们科室来请,这总可以吧?”
童映心,……
是啊。
童大笨妞,你不就是因为他才回国的吗?
现在,好不容易见上面了,又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还怂什么?
主任离开后,童映心闭眼深吸口气,果断朝霍砚清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