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谢桢寡言少语,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是军区的标枪。现在,谢桢就像有了软肋,也有了她不曾见的温柔。他会记得江稚月的每个喜好,会专门为了去买江稚月爱吃的徐福记巧克力,凌晨五点就去排队……会为了江稚月的一次生日,挤出时间去买生日礼物,手写贺卡,让她开心。会为了江稚月一次看海的愿望,就休假带她自驾游,满足她所有的愿望。这些事,结婚三年,谢桢从来没对我这个妻子做过。甚至每年我生日,谢桢都不记得。我提醒,他
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所以,我为了忘掉谢桢,制定了三十天的离开倒计时。
……
1987年,朝阳军区大院。
“温柠同志,这里是国家航天局总部,恭喜你被选为‘光梭七号’空间站的预备航天员!”
“我们期待与你翱翔星辰大海,探索宇宙的秘密,基地建设还需要三十天,请你做好准备!”
当听到座机里传来的恭贺声时,我眼底难掩激动。
才投递的申请表,没想到真的通过了。
我紧紧握住电话柄回:“请国家放心,温柠一定准时报道!”
结束通话,我把话柄放回电话架,湿润的眼睛在看到墙上父母微笑的照片时,倏然红了眼眶。
照片上,是身为航天工作者的父母站在空间站前的合影,也是我唯一拥有的父母的照片。
从小,父母就是我仰望的偶像和目标。
可自从三年前父母去世,我嫁给谢桢后,我就藏起了这份热爱,只做他的妻子。
现在,我终于能有机会拾起这份梦想了。
“爸,妈,你们放心,女儿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我收回情绪,目光触到桌上摆着的日历,翻到第三十页后写下‘离开’的字样。
是备注,也是提醒我离开的倒计时。
然后,我才起身走向卧室,与此同时浴室里的水声也戛然而止,谢桢迎面走来。
“刚刚是有谁拨电话来了吗?”
他一身白色衬衣,最顶上的扣子未扣,利落的头发湿漉漉贴着额鬓,水珠顺着他脖颈坠入锁骨,英俊迷人。
我避开了他的视线,掩住眼底的红:“嗯,响了一声就没响了,可能拨错了。”
谢桢急着出门,并未察觉到我声音是沙哑的,用毛巾擦了擦湿发就穿上军装去换鞋。
可眼神却看见放在玄关处的两张电影票上,神情微微一怔。
他停顿一瞬,接着镇定的开口解释:“今天军区发的电影票,顺道就和战友一起去看了。”
我默默听着,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感受。
十分钟前,谢桢刚回家,我本打算拿着他换下的脏衣服去洗,却在抖衣服时掉出两张电影票。
电影名是《秋天的童话》,是一部国产爱情片。
可哪个军区会发爱情电影的票,或许是谢桢太不在乎,所以连谎言都编的这么假了。
我点头没说话,谢桢正打算再说点什么,这时,院外传来江稚月大方开朗的喊声。
“师哥,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谢桢那张三年如一日淡漠的脸,听到这声音,瞬间变得温柔。
“马上,等我。”
他快速换好皮靴,对我说,“军区有任务,我走了,你睡吧,今晚不用等我了。”
说完,也不等温柠的回答,就匆匆出了门。
我看着谢桢走向江稚月,看着他们一同上了车,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
许久,夜色笼罩,夜风吹进来,我冷的打了个冷颤,才转身回到卧室。
“啪!”打开灯,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那份盖着的强制离婚报告上时,我藏在心底的哀伤再次涌了上来。
半年前,当谢桢的白月光江稚月调到了朝阳军区后,他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谢桢寡言少语,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是军区的标枪。
现在,谢桢就像有了软肋,也有了她不曾见的温柔。
他会记得江稚月的每个喜好,会专门为了去买江稚月爱吃的徐福记巧克力,凌晨五点就去排队……
会为了江稚月的一次生日,挤出时间去买生日礼物,手写贺卡,让她开心。
会为了江稚月一次看海的愿望,就休假带她自驾游,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这些事,结婚三年,谢桢从来没对我这个妻子做过。
甚至每年我生日,谢桢都不记得。
我提醒,他也只是扔下一句:“珈宜,身为军属你要知道,一个生日而已,保家卫国才是军人的首要任务。”
可明明江稚月生日,我反问时,谢桢确是另一番说辞:“师妹比我小,一个人在外地,应当多照顾照顾。”
可谢桢好像忘了,我已经失去了父母,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只有他这个丈夫。
所以27岁生日的第二天,我就去找领导打了这份强制离婚报告。
也就是在那天,我向国家航天局投递了申请表。
现在,我指尖摩娑着这张纸,心里的痛已经很小很轻了。
三年光阴,足够让我对谢桢这份淋漓尽致的爱慢慢的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