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楼干嘛?”“我去喊阿杭吃饭。”“不用了。我替你去。”“这……”她有些犹豫。我转头,往楼上走。我回房,拿盆接了一盆清水,余光注意到洗漱台旁的瓶瓶罐罐,又打开一瓶沐浴露,倒了大半杯进去。薛杭没有锁门。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太阳,屋内很暗,像是个黑洞。我开了灯,又端着那盆水朝床上的人走过去。薛杭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灯给打扰,皱着眉头,转了下脑袋,似乎还想继续睡。
我喜欢黑夜。
安静,好像世界上只有我一人。
没有纷扰,没有痛苦。
我靠在床头,双腿曲着,下巴压在膝盖上,思索着怎么样才能知道薛杭和方梦琪的关系。
薛杭和今天那人,又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进去六博之后,就跟消失了一样?
“……阿杭,你不会还对庄文心还抱有幻想吧?她把你害成那样,要不是她,你怎么会被逼出国!”
这是,薛澜的声音。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上,然后蹲在半人高的花盆面前,偷听从薛杭房间传来的对话。
“你想多了。”
薛杭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对这个话题都不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不去公司上班?”
“没兴趣。”
一阵安静。
薛澜说话了,语气比刚才的强硬缓和了不少,“阿杭,听妈妈的话,去公司上班。这对你未来好,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为妈妈考虑。妈妈这么忍耐庄文心,可都是为了养你……”
真的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薛澜的演技,比薛杭都高。
薛澜在我高三那年,和我爸结婚。
当时,我爸本来想等我高中毕业之后,再跟我说这件事情,但是不料被我提前发现,他只得跟我提前说这件事情。
我不能接受,我也还小,我横冲直撞地对他表达我的不满,和他争吵,骂他不要脸,离了女的就不能活,骂他忘恩负义,背叛我妈……也因为这样,我爸对我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他不顾我的反对,把薛澜和薛杭接回了我家。
从到我家的第一天起,薛澜就扮演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形象,我和我爸争吵,她在中间调停,我生气,发怒,她总是笑着劝我爸,说孩子还小,没关系。
她的善解人意,骗过了我爸,骗过了我家里所有的阿姨,甚至……还差点骗过了我。
第二天下楼吃早饭时,碰见薛澜正上楼。
她亲切的笑着,好像昨天那个百般忍耐的人不是她,“心心,燕姨已经备好早餐了。”
“你上楼干嘛?”
“我去喊阿杭吃饭。”
“不用了。我替你去。”
“这……”她有些犹豫。
我转头,往楼上走。
我回房,拿盆接了一盆清水,余光注意到洗漱台旁的瓶瓶罐罐,又打开一瓶沐浴露,倒了大半杯进去。
薛杭没有锁门。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太阳,屋内很暗,像是个黑洞。
我开了灯,又端着那盆水朝床上的人走过去。
薛杭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灯给打扰,皱着眉头,转了下脑袋,似乎还想继续睡。
“哗!”
那盆装着沐浴露的水,全浇在了他脑袋上。
薛杭彻底醒了。
“你发什么疯?”水还在顺着他的五官往下落,显得那张脸,格外惊艳。
他将湿透的头发,烦躁地往脑后捋,应该是察觉到这水的不对劲,他阴沉着脸,盯着我,“你他妈在里面放了什么?”
我将盆往随意地上一扔,对他说,“你妈喊你下去吃饭。”
说完,我就走了。
只留着,薛杭阴沉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