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飞扯下了面纱。她被段鸩划破的疤痕,如今被画成了艳红的芍药,没入发间。此刻我才注意到,她画了精致的妆容,眉眼如画。“你这是做什么?”我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她想要入宫。“殿下,我大约是有了,这可能是齐国皇室最后的血脉。”箬飞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我知道殿下想复仇,我帮您。”“若是真有了孩子,我为他争一个名分,也算给您一个助力。”“若是我误判了,那就进宫为您
段鸩暂时放过了我。
他抹去眼角溅上的血滴,洗净了满手的泥泞,去接见宫中侍臣。
趁着这个空档,箬飞潜入屋内。
她看我伤痕累累,双目红得要泣血般。
我想安慰她两句,却实在乏力。
只听得箬飞说:“今夜是开国夜宴,段鸩一定会去,求公主给奴婢挣一个露脸的机会。”
箬飞扯下了面纱。
她被段鸩划破的疤痕,如今被画成了艳红的芍药,没入发间。
此刻我才注意到,她画了精致的妆容,眉眼如画。
“你这是做什么?”
我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她想要入宫。
“殿下,我大约是有了,这可能是齐国皇室最后的血脉。”
箬飞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
“我知道殿下想复仇,我帮您。”
“若是真有了孩子,我为他争一个名分,也算给您一个助力。”
“若是我误判了,那就进宫为您周旋盘算。”
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如果箬飞当真有了,那孩子也是灭国前被太子强暴而来的。
那次没有护住她,我早已愧疚得日夜难安。
如何还能叫她拼着半条命生下来,把这孩子当作我复仇的筹码?
“箬飞,这不值得……”
我讷讷着。
“值得。”
“您有您的心愿,我亦有我的。”
她的眼眸亮得宛若星辰,叫我不敢直视。
“别怕,我的厉害您还不知道吗?勾引一个男人罢了,手到擒来。”
说着,箬飞笑起来了。
我不是善类,箬飞也不是。
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冷宫活下来,她自是有算计和手段。
我最终还是带了她去晚宴。
再进齐国的正明殿,早已不是从前模样。
拓跋是草原部落,将殿内装潢得如同他们草原的营帐般不伦不类,席间铺满了皮草。
而我昔日的姐妹、庶母、姨婶,都褪去了珠饰,只着轻薄纱衣,跪趴在皮草之上。
宛若女奴。
唯我,被段鸩裹得严严实实。
记恨的目光从四方射过,她们落难,见不得我过得比她们更好。
酒过三巡,齐国女子献舞一支又一支,只剩我没跳了。
拓跋君主身边的女子替他斟酒时,鼓动着:“陛下,奴这十妹妹容貌清丽,舞姿更是翩若惊鸿,让她给您跳一曲吧。”
说话的,是曾经齐国最得宠的嫡公主,佩安,我的三皇姐。
她从前就爱与我争长短,如今国破家亡,她还是如此。
让我献舞于殿前,等同于将自己的私有物供所有人赏玩,段鸩是不肯的。
他护我在身后,朝拓跋君主告罪:“这婢子被臣伤了,恐不能献舞,徒惹笑话,还请陛下见谅。”
可拓跋臣子纷纷起哄:“全是一样的美人舞蹈有什么意思?既是笑话,倒不如让她给大家乐一乐!”
拓跋男子都是粗鲁之辈,也从未把段鸩这个亡国之臣放在眼中。
看段鸩不情不愿,便觉他小气,干脆动起手来。
邻座的拓跋臣子,伸手来抓我。
段鸩端坐着,定定看向我。
我对上他的眸,瞬间就明白了,他在等我求他。
只要我求他,他就会大发慈悲救我。
可我没有,任由拓跋的臣子将我丢在殿中央。
我得为箬飞挣这个机会。
拓跋臣子粗鲁,我的半边衣裳被扯落,漏出了刀疤纵横的背。
“这是?”
拓跋君主起了兴趣。
立刻有臣子将我衣衫尽数扒净。
背上硕大的“段鸩”二字,叫在场的所有人都瞧了个明明白白。
“在我们草原只有牛马才会烙个印记,没想到这齐国的女人也会有印记。”
“难怪段将军不肯分享,敢情是人家的私有物。”
“……”
在他们口中,我成了主人刻上印记的牲畜。
的的确确是好大一个乐子。
不论是拓跋人还是齐国人,都笑得开怀。
“不如就让十妹妹换上纱衣给陛下舞一曲吧?”
佩安尤嫌不够,娇笑着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