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休了你?”齐远怒吼。陆兮瑶冷冷道:“请便。”齐远不料她软硬不吃,偏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丢下一句“你且等着”,愤愤离开。他一走,四兮都到了她的床边。兮荷担忧道:“小姐,姑爷要真休了你,怎么办?”陆兮瑶喝了口水,才道:“你们放心,他休不了我,也休不得我。”“为何?”“因为老夫人不会让他这么干的。”而此刻,齐老夫人确实正在训斥齐远。“你简直犯蠢
“我们和离吧。”
陆兮瑶半躺在床上,不发一言。
齐远继续道:“我当时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如今寻到了真爱,虽说这样对你不起,但好过耗尽你的一生要强,你说对不对?
和离后,我还可给你些补偿,十万两银子如何?”
陆兮瑶抬眸看他。
这男人当真可笑,十万两银子,她操持府中中馈,填的那些窟窿都快赶上十万两了。
她缺这十万两?
陆兮瑶简直要被气笑,她冷冷问道:“你巴巴的赶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这是大事,”齐远郑重道,“和离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琴瑟和鸣岂不更好?总好过你在这院子里耗下去,落个人老珠黄。”
陆兮瑶捏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她早几日为齐老夫人侍疾,过了病气,如今还病着,这一生气,气息不稳,倒是咳嗽了起来,那脸色也苍白如纸,配着她软弱无力的样子,瞧着倒是十分憔悴可怜。
齐远略微有些于心不忍。
去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裹在一件火红的狐裘里,穿梭在雪天的梅林,白皙的脸颊带着微红,也不知是独有的红梅醉人,还是她醉人。
他只记得那日后,他茶饭不思,听说回来择婿的国公府嫡女是她后,他巴巴就去了。
如今想来,当时定是她过于美貌,才夺走了他的心智,如今他已有了最爱的人,心里已经装不下另一人,注定是要辜负于她。
只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在意自己,在意到区区几句话,就伤心到如此地步。
可他不愿辜负心爱之人,微叹一声继续道:“你也莫太伤心,若你实在不愿和离,我倒也有折中的法子,你便让出正妻之位,做个贵妾,我还是能与你和睦相处。”
陆兮瑶被这渣男语录惊呆了,她瞪圆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一年前那个。
这是被恶鬼附身了?
不待她开口,齐远又道:“我也会同你生孩子,至少让你有个儿子傍身,除了我的爱,其他的,我保证你都不会比芝芝差。”
陆兮瑶抑制不住的干呕出了声。
这狗男人实在恶心,她原本还有些心痛,此刻全都消散了个干净,她只恨自己没有早日发现他这层面目,白白耽误了自己。
“兮瑶,我都如此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陆兮瑶止住咳嗽,问道:“那我的名声呢?不管和离也好,降妻为妾也好,都会损了我的名声,损了国公府名声,你又做何说?”
齐远有些闪躲道:“没有别的法子,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
陆兮瑶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和齐远没有多深厚的情谊,不过是她应承亡母遗志,到了适婚年龄找人嫁,而他正好撞了进来,多方考虑比较适合。
婚前那月余也确实建立了些感情,但不至于爱上。
但渣男实在可气、可耻。
降妻为妾的主意竟也能说出口,她陆兮瑶就那么缺男人?
陆兮瑶顺了口气,道:“是白芝芝让你来的?”
齐远连连摇头,“没有,芝芝那么善良,她得知不能做夫妻,就算面圣被责罚也要去取消婚事,可君无戏言,真这么干了,她的前途和名声便都没了。”
“所以我的名声就不是名声?”
“也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武将,上阵杀敌,护佑国家,不好叫她有所损伤。”
“所以就来损我?”
齐远见她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免有些烦躁,他印象里的陆兮瑶是乖顺的、听话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今日怎的如此难缠,这也将他刚才产生的不忍给撞散了。
他语气不善道:“兮瑶,你的家人也是护佑边关的英雄,我以为你会和我一般维护这些战场上下来的人。
芝芝在前线杀敌,护佑疆土,如今又深得圣恩,前途无量,和你这样的内宅妇人不一样,你如何能与她相比?”
陆兮瑶算是彻底死心了。
这男人连她的一丝善意都不配拥有。
“我不同意和离tຊ,白芝芝既然要去请旨,便让她去,否则,我便等着喝她那碗妾室茶。”
齐远见她非但不松口,还要白芝芝低头敬茶,当即怒道:“陆兮瑶,你不要太过分。
此间道理,我已反复给你解释,能为你做的让步我都做了,你别不知好歹!”
陆兮瑶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便不知好歹了,你当如何?”
“你信不信我休了你?”齐远怒吼。
陆兮瑶冷冷道:“请便。”
齐远不料她软硬不吃,偏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丢下一句“你且等着”,愤愤离开。
他一走,四兮都到了她的床边。
兮荷担忧道:“小姐,姑爷要真休了你,怎么办?”
陆兮瑶喝了口水,才道:“你们放心,他休不了我,也休不得我。”
“为何?”
“因为老夫人不会让他这么干的。”
而此刻,齐老夫人确实正在训斥齐远。
“你简直犯蠢!”齐老夫人一茶盏撂在了齐远脚下,“你知不知休妻有三不去?
虽说咱们侯府和国公府也算门当户对,但她嫁你,依旧算下嫁,陆家恩荫于你,你才步步高升,多少水分在里头,大家跟明镜似的,这便是先贫贱后富贵。”
齐远不在意道:“娘也说了,咱们侯府和国公府面上可是门当户对,就不可能定性为先贫贱后富贵,至于其他,更无须担心,她就是个孤女,谁会愿为她来和咱家作对。”
“你懂什么!”齐老夫人呵斥,“咱们家已势微三代,如何同国公府相提并论。”
“那又如何,陆家早已全部战死了,后继无人;咱家有我,以后再加一个芝芝,一门双将,岂是陆家能比的?”
见儿子还不理解,齐老夫人气得脑瓜仁疼,明明以前的三儿子最是聪颖,这去一趟战场回来,如何就蠢笨至此了?
唯一的变数便是白芝芝。
肯定是白芝芝给自家好大儿吹了什么歪风,把人给带坏了,这账她姑且先记着,日后再做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