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遍遍质问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那份心脏剥离胸腔的痛处。墨景年看着远方,眼底沉暗一片。“孟惊晚,只有将你绳之以法,太傅和孟将军,还有十万将士的英魂才能安息。”这一刻,漫卷狂风吹过我的灵魂,如同刮骨刀。等墨景年回到军营里,已经快临近傍晚了。刚进门,我就看见营帐前齐刷刷的站着神甲军的所有将领。我心里莫名一慌。吴楚臻上前一步,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递给墨景年。
山顶沉默一片。
吴楚臻手上的那封订婚书像是一把匕首,扎的我满心尽是空洞。
我清楚的记得里面赤绳早系,白首永偕的诺言。
可在决定成为卧底的那一天,我抹去了自己跟墨景年有关的一切痕迹,这封写着我们名字的订婚书更是重中之重。
我曾想过,这封婚书重见天日,会是我功成回朝之时。
那时我会在站在阳光下告诉墨景年,我来继续我们的约定了。
可为何这封本该藏在将军府的婚书,会成为坐实我叛国的证据出现在这里?
蓦的,我心脏一沉,将军府……还有我娘只怕出事了!
这时,墨景年冷冰冰的开口:“命斥候追踪她留下的马蹄印,这婚书一并作为给孟惊晚定罪的证物。”
我看着他淡漠的眼,心脏像是被塞了一团浸水棉花,闷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涩然一点点涌上心尖,我想起与他定终身那天,他颤着手给我写下了婚书,声音却坚定无比。
“孟惊晚,我将守护你,就如同我守护西晋百姓那样。”
只是时过境迁,他仍在守护着百姓安宁,可对我的爱意却消散的一干二净。
阳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树影穿透我的灵魂,只有无边冷意。
“墨景年,我从未背弃过我的誓言。”
四方谷的事告一段落后,我跟着他们一起回营,一如从前。
只是即将进城时,墨景年出了声:“停下,我想一个人走走。”
谁也没有阻拦他。
我跟着他踏上边塞城外,看着他挺拔孤寂的背影,恍惚回到一年前司马太傅的葬礼。
那日,陛下都派了人来吊唁,太傅府到处都挂上了缟素,沉重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
墨景年白衣如雪站在最前方,眼底的悲哀隔着老远,狠狠扎进我的心底。
我躲在太傅府外,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等到太傅入土,人群散尽,我才走到墨景年站的位置,给太傅磕了三个响头。
“太傅放心,我孟惊晚哪怕豁出这条命,也会顺利执行陛下的命令!”
……
走在前面的墨景年突然停下了脚步,我猛然收回思绪,及时刹住了脚步,离他不过一寸距离。
然后,我看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叠的信纸。
赫然是当初我亲手为他写下的订婚书!
我微微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却见他缓缓展开,低垂的眼里满是讥嘲。
下一瞬,他眼神猛然冷厉,我下意识扑上前:“不要!”
可纸张的撕裂声,就这么刺进我的灵魂。
碎纸随着狂风,穿透我的灵魂,消失在天际。
分明我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可这一刻,那些轻飘的碎纸却快要把我撞碎。
我回头时,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荒芜。
我眼眶骤红,堆积多日的情绪终于有些控制不住。
若是我提前将南临国布防图送出,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现在的境况?
若是我能及时察觉计划中的疏漏,是不是就可以救下死在突袭中的十万将士?
我一遍遍质问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那份心脏剥离胸腔的痛处。
墨景年看着远方,眼底沉暗一片。
“孟惊晚,只有将你绳之以法,太傅和孟将军,还有十万将士的英魂才能安息。”
这一刻,漫卷狂风吹过我的灵魂,如同刮骨刀。
等墨景年回到军营里,已经快临近傍晚了。
刚进门,我就看见营帐前齐刷刷的站着神甲军的所有将领。
我心里莫名一慌。
吴楚臻上前一步,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递给墨景年。
“你要的联名上奏的文书准备好了,营里的每一个兄弟都没有意见。”
墨景年接过,我也看了过去。
下一刻,我瞳孔骤缩。
【神甲军奏请圣上,罢黜孟惊晚神甲军骠骑将军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