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晚上想吃什么?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谢沉身形一晃,手大力抓住门框,指节根根泛白。她死死咬住嘴唇,擦掉眼角汹涌而出的眼泪,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病床边。脸上血肉模糊还能看出几分样貌的江父,此刻紧闭着双眼,再也不会开口叫她囡囡了。一向精致打扮的江母,此刻头发凌乱,脚上的拖鞋还掉了一只,拉着江父满是血痕的手说个不停。“爸、妈.....”谢沉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
谢沉开口声音都在发颤:“江慈,难道在你眼里,江家那么多年的付出还不如外人的几句话吗?”
江慈嘴角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一手按住谢沉的嘴唇。
“谢沉,你这张嘴还是像以前那样能说会道,但是没有以前那样讨喜了。”
他手下的力道很重,谢沉苍白的嘴唇被擦破了皮露出血色。
一股血腥味蔓延进口腔,谢沉却觉得这味道非常苦涩。
突然,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些不忍地看了眼谢沉,开口道:“顾总,江氏集团宣告破产了。”
谢沉浑身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江家.......破产?
江慈看她这副样子,心里莫名痛快了一瞬,这才松开了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冷硬无比:“谢沉,这只是开始。”
江慈走了。
谢沉踉跄起身走了出去。
蜷缩在别墅门口的王妈,一见谢沉出来了,顶着一身的雨水忙迎了上去,满脸急色道:“小姐,新闻说江家破产了,老爷跳楼自杀了!”
字字句句落在耳中,谢沉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滂沱大雨砸在身上,冰冷的温度从皮肉浸透到骨缝里,让她全身发颤,呼吸都上不来。
忽地猛烈的咳意席卷了她的喉咙,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她掌心里多了一摊血。
站在旁边的王妈,骤然脸色大变,红着眼搀扶着她,结巴巴道:“小姐.....你?”
谢沉倚靠着王妈,毫不在意地抹掉嘴角的血迹,轻声道:“王妈....走吧,我们去找父亲母亲。”
刚到泰和别墅,江慈怒气冲冲地往前走,忽地瞥见墙角有几株开得璀璨的山茶花。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里怎么会有山茶花?”
秘书看了一眼,慌了神:“顾总,这个是之前太太种下的。”
话音刚落,江慈怒道:“闭嘴!不准再提她!我不想在这看到山茶花树!”
秘书有些犹豫,试探着开口:“可上次,柳小姐说,她要用山茶花做香薰......”
江慈怒视过去:“我让你砍了!”
谢沉和王妈急匆匆赶到医院病房,只见江母正对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江父自言自语。
“老江,晚上想吃什么?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谢沉身形一晃,手大力抓住门框,指节根根泛白。
她死死咬住嘴唇,擦掉眼角汹涌而出的眼泪,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病床边。
脸上血肉模糊还能看出几分样貌的江父,此刻紧闭着双眼,再也不会开口叫她囡囡了。
一向精致打扮的江母,此刻头发凌乱,脚上的拖鞋还掉了一只,拉着江父满是血痕的手说个不停。
“爸、妈.....”谢沉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
江母毫无反应,自顾自地说着话。
谢沉哽咽出声,艰难地朝沈濯问道:“沈医生,我妈....她.....”
沈濯有些不忍地看向江母,“她精神受了刺激,不尽快治疗,恐怕会出事。你去找下顾总,他认识的王医生,是这个领域的专家。”
江慈如今有多恨江家,谢沉不是不知道。
谢沉将江父的后事处理后,到处找关系,想要联系那位专家。
可如今江家倒了,江慈对谢沉的态度,让曾经相识的人,都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在这期间,谢沉打给江慈的电话直接被挂断,再打过去变成了无法接通。
谢沉没法子了,只能恳求秘书透露江慈的行程。
得知江慈今天在泰和别墅时,谢沉一路风驰电掣赶了过去。
门铃按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人开门。
她站在门口等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江慈才终于肯见她。
她迈着僵硬的双腿,挪了过去,望向站在檐廊上的男人:“江慈,求你让王医生救救我妈吧!”
仅仅一周没见,这女人好像老了十几岁,身上满是疲态。
江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垂在双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下,双眸情绪翻涌:“你难得主动过来见我,果然又是为了你江家的事!”
谢沉抬起头看他,万般苦涩压在心头。
这别墅曾是他们的婚房,承载了他们过去四年的幸福时光。
只因柳烟一句,喜欢这里开得正好的山茶花,她被迫搬到了富景别墅。
分明是他不想看见她,怎么反过来还要怪她?
谢沉满心苦涩,哑声道:“江慈,求你看在我们曾经好过的情分上,让王医生给我妈治病吧!”
江慈脸上的神情有一丝松动,深沉的眉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淡漠开口。
“行,只要你为自己曾经对柳烟做的事下跪道歉,我就请王医生给你母亲看病。”
给柳烟......下跪道歉?
谢沉怔愣地看着眼神冷漠的江慈,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窜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