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沈安宁脸上现出一个勉强的笑,朝门外道,“请她进来吧。”她死的那段时间,一直眼睁睁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隐约还听天道说起宋如真手里有一串石珠,是她当年从北凉国国师手中得来的。那石珠有神通,能夺人气运,只要那串石珠还在,就还不到跟宋如真撕破脸的时候,而且,沈安宁也想看看那上辈子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石珠到底是何方神圣。“郡主。”宋如真一进来,裴衍之就端着碗站起来行礼,往旁边让了半步。
“清城六岁时出口成章,陛下还曾夸过他呢,”长子是沈安宁心头的痛,她拉着裴衍之的手道,“郎君,你等等清城好不好?若清城好了,你不要收那宋一恒为门生,若是清城没好,我便不再多言。”
裴衍之皱了皱眉:“阿宁,你这是怎么了?”
太医明明说过,清城的病这辈子都好不了,能不恶化已经是幸事,裴衍之想劝妻子接受现实,可又不想她伤心。
“就是想起我的清城了,”沈安宁拿帕子压了压眼角,“郎君,咱们把清城从云州接回来吧?”
“可你还在月子里,清城那孩子又整日尖声大叫,我怕他伤了你的心。”裴衍之劝说道,“太后在云州行宫安排了得力的太医,清城在那里比在上京妥帖。”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见门外的丫鬟通传道:“老爷,夫人,天时郡主来了。”
沈安宁皱了皱眉,犹豫着没说话。她还在月子中,要真的想避开那人不见也不是不行。
裴衍之见她愁眉紧锁,笑着说道:“昨天你生冲儿,郡主在这里忙活到大半夜才走,我看她对你倒是比我这个夫君还好。”
“是么?”沈安宁脸上现出一个勉强的笑,朝门外道,“请她进来吧。”
她死的那段时间,一直眼睁睁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隐约还听天道说起宋如真手里有一串石珠,是她当年从北凉国国师手中得来的。
那石珠有神通,能夺人气运,只要那串石珠还在,就还不到跟宋如真撕破脸的时候,而且,沈安宁也想看看那上辈子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石珠到底是何方神圣。
“郡主。”宋如真一进来,裴衍之就端着碗站起来行礼,往旁边让了半步。
他今日未穿官服,只穿了件半旧不新的灰色直裰,面容还有些疲惫,可翩翩风度遮掩不住,哪怕只是一个寻常动作,已经让宋如真惊艳。
“裴少卿也在,今日未去官署?”宋如真朝他莞尔一笑。
“今日告假了。”
“应该的,姐姐为你受分娩之苦,你应该多陪陪她,”宋如真心中泛着酸水,面上却还带着温婉的笑,朝沈安宁道,“姐姐,昨夜你难产,我担心得不行,今日特地请了陈太医来为你把个平安脉。”
“陈太医?”沈安宁看了眼窗外,心里又是一疼。
这个陈太医名叫陈良,老头儿医术高超又慈眉善目,尤擅妇人和孩子的病症,有个名号叫“医仙”,上京城的人要请他看个诊,没有千两银子下不来。
在太后和宋如真的引荐下,裴家长子裴清城和二女儿裴小溪的病一直都是由陈太医负责,且他也只是收点药钱,不收诊费。
上辈子沈安宁因为此事还对太后感恩戴德,后来才知这老头哪里是医仙?简直是恶鬼!
他一直在两个孩子的药中做手脚,尤其是女儿裴小溪,这些年来被他灌了各种诡异的草药,就是为了将裴小溪养成药人,供宋如真的女儿宋一梦取血!
“正是医仙,”宋如真勾唇一笑,“姐姐,我请他进来吧?”
“我知道你是好心,”沈安宁快速拉住宋如真的手,惋惜说道,“不过前几日我去奉天寺拜佛,回来后佛祖就托梦给我,说我今年要想保平安,这两个月不宜见外男,也不宜用药。你帮我谢过医仙,害他白跑一趟了。”
上辈子她生完裴冲冲后,一直觉得精神恍惚,后来更是陷入疯魔,那时候,宋如真就一碗一碗地端药给她喝,那些药的名字好听,其实都是噬魂毒药。
这一世,沈安宁很干脆地推掉了宋如真的“好意”。
“佛祖托梦?”宋如真气得咬牙,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既然是佛祖说的,那就罢了。只是姐姐千万要好生保养,莫要落下什么月子病才好。”
沈安宁抬眉看了她一眼,轻轻笑道:“知道了。”
宋如真一向对外宣称她是佛祖的忠实信徒,平日里慈悲为怀,经常做善事放生小鱼小虾,还说她的两个孩子突然好转,都是得了奉天寺的菩萨保佑。
既然奉天寺灵验,那沈安宁说佛祖托梦给她,总不能质疑吧?
「宿主任务失败!石珠没能夺取沈氏气运,宿主将受水罚!」
沈安宁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有点像昨天听到的鼠叫。
这是什么声音?沈安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顺着声音看去,发现竟然是从宋如真手腕上传来的,是那个石珠手串!
此刻她终于明白,原来石珠夺取气运也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要宋如真完成些某些任务才行,这样就好,沈安宁顿时安心,她之前还担心那石珠是个什么神,那就难对付了,如今看来只是个邪祟,邪不压正,她总能找到破解之法。
此时同样的声音也在宋如真的耳边炸开,她吓得面如土色。她不要受惩罚!
宋如真很快便重整旗鼓,脸上又浮现出小白花的微笑:“对了,姐姐,下个月十五是太子的生辰,皇后娘娘说她想在宫里办个生辰宴,想让你带着小溪进宫给她瞧瞧。”
“进宫?”沈安宁一听说进宫就火大,手在被褥里握成拳。
上辈子太后就很喜欢邀请她们母女俩进宫,而且每次都会找理由把她们母女分开一段时间,沈安宁死后才知道真相,原来那老妖婆派人偷偷抽裴小溪的血!
裴小溪才六岁,每次被抽完血之后都面白如纸,像去了半条命,宋如真每次都骗她说裴小溪是久未出府,所以吓着了,还说沈安宁应该多带她进宫走动走动,毕竟那孩子是未来的太子妃。
不错,裴小溪和那个荒唐愚蠢的太子有婚约。
“是啊,下个月你也出了月子了,不能老闷在家里,”宋如真拉着她的手坐在榻沿,关心地看着她,满脸写着“我是为你好”,“还有溪儿,这孩子从小就身子弱,姑母和皇后娘娘都很担心她呢。”
沈安宁心里恨极了:什么“从小”?我女儿一岁时好得很,都学会走路了,是你害她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