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死寂到只能到屋外的风声。夜嘉安死死地盯着姜攸宁的眼睛,神情冰冷至极。“姜国早已灭国三百年!你是想告诉我,你活了三百年?!”他的话语讥讽中带着怒意。姜攸宁依旧平静:“是,从姜国灭国到如今,我在这世间苟活了三百零九年。”屋外风声席卷,吹得窗户噼啪作响。夜嘉安上前一步钳住姜攸宁的下巴,看着她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孔,脸色更加难看。“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如此拙劣的谎言?”“我说的都是真的。”夜嘉安冷笑一
屋内死寂到只能到屋外的风声。
夜嘉安死死地盯着姜攸宁的眼睛,神情冰冷至极。
“姜国早已灭国三百年!你是想告诉我,你活了三百年?!”
他的话语讥讽中带着怒意。
姜攸宁依旧平静:“是,从姜国灭国到如今,我在这世间苟活了三百零九年。”
屋外风声席卷,吹得窗户噼啪作响。
夜嘉安上前一步钳住姜攸宁的下巴,看着她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孔,脸色更加难看。
“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如此拙劣的谎言?”
“我说的都是真的。”
夜嘉安冷笑一声,松开姜攸宁:“你可以不说,我迟早会查到!”
姜攸宁轻轻退后一步,看着夜嘉安回到桌前整理公文,一副不想和自己交流的模样,一股酸楚从胸腔蔓延开来。
她闭了闭眼,垂下眼眸,默默离开书房。
接下来几天,夜嘉安没回家。
姜攸宁一打听才知道,云霓也不在,听说是一起去外地办差了。
转眼又到了正月十五。
夜,静悄悄的。
姜攸宁坐在院中看着满月。
三百年来,只有月亮的阴晴圆缺亘古不变。
她对着月亮洒下一杯酒。
她想起了孩童时,她最喜在御花园玩耍,父王和母后唤着她的小名:“笙笙。”
而弟弟也跟在她身后,喊着:“姐姐,姐姐……”
可一转眼,月亮变成了血月,国破家亡……
这时,身后传来夜嘉安冷漠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姜攸宁的回忆被打散,她压下心底的情绪波动,转身看向突然回来的夜嘉安。
他身上的气势比平常更冷。
姜攸宁轻声道:“只是在祭拜先去的父母。”
夜嘉安走进来,讥讽道:“若你说的是真的,三百年了,你所谓的父母只怕早已投胎转世,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姜攸宁闻言,心一颤,攥紧了手。
随后,她瞥见他衣角沾着的鲜血,一惊:“你受伤了?”
她起身来到他面前,伸手就要去查看。
夜嘉安却躲开,冷冷地说:“这是陆百户的血,他殉职了。”
姜攸宁一怔。
陆百户是锦衣卫里少有的圆滑之辈,上次升迁时志得意满的笑还在眼前,人竟就突然走了?
夜嘉安与她擦肩而过,走进内室:“更衣,我们去祭拜他。”
陆百户家在朱雀街一条巷子的最深处,一处两进小院。
两人走进庭院,院门挂着白幡,随风飘扬。
满院凄厉的哭声戳人心口。
“夫君,你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姜攸宁抬眼便见陆百户的遗孀正趴在还未盖的棺木上,哭得几乎昏厥。
灵前还有三个披麻戴孝的孩子,烧着纸钱,哭喊着要“爹爹!”
她看到夜嘉安上完香,面色更加冰冷,对遗孀道:“我一定会找出行动泄密之人,帮他报仇!”
姜攸宁眼睫微动,不由沉默。
她随后也上前点燃三炷香,香烟冉冉,传达着未亡人对彼岸人的思念。
三百年来,她已见过太多死亡,不知何时才能轮到自己。
上完香,两人并肩走出陆家。
天又开始下雪。
姜攸宁似乎还能听见身后哭声,她忽然轻声问:“你说,是不是有牵挂的人好像不该死,无牵无挂的人也不该活?”
说完,她一顿。
夜嘉安眼神冷邃地看着她:“这世上若有人无牵无挂,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姜攸宁一愣。
他的话狠狠的砸在她的心头,让她浑身发麻。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声音:“嘉安,你也来祭拜陆百户吗?”
姜攸宁回过神,转头看到云霓。
云霓自然的走到夜嘉安的另一边,神情哀伤:“没想到啊,前几日我还帮陆百户买了簪子,让他去哄夫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攸宁看着夜嘉安轻声安慰她。
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又渐渐只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声。
姜攸宁不知不觉脚步渐渐顿住。
一片白雪纷飞里。
她就站在那儿,看着前方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自己此刻表情多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