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刺鼻的药水充斥在每个角落,她一进去,便见已经醒了的沈母正吃力去够桌上的杯子。“妈!”她忙放下包,过去倒了水小心喂给沈母。沈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眠眠,妈又给你添麻烦了……”她酸着眼摇摇头。明明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反而是母亲先说对不起。她握住沈母干瘦的手,哽声开口:“妈,是眠眠不好,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沈母苍白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她的脸:“傻孩子,当妈的只希望
她嫁了个超雄老公。
只因她提了一句离婚,男人就将她从机场扛回家锁起来,没收了她的证件,不准她跟任何人接触。
直到她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母亲胃癌扩散,再不转院就来不及了。
那晚,她终于彻底下定决心。
“我真的没有和你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本心。”
“打从你接江若雨过来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没放下过她,你因为跟她赌气才娶了我。我也认了。”
“可我现在真的不想继续了,我妈病了……”
说着,她难掩哽咽,仰头含泪望着男人的眼睛:“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离开,行吗?”
可话落,男人却黑着脸一把夺过她的证件。
她错愕,下意识去抢回:“你干什么? 还给我!”
没有证件,她怎么带母亲去治病?
男人抓住她伸出的手,鹰一般的目光笼罩下来:“你这些胡言乱语,我就当没听过。”
“别再给我惹麻烦。”
男人的冰寒刺的她一阵无力。
“我只不过要带我妈去治病,怎么就给你惹麻烦了?你不准我走,如果让我妈错失治疗的机会,你难道就不亏心吗?”
沉寂间,男人冷硬的嗓音像熔岩灌入她的耳朵里一一
“当初是你求的爷爷非要嫁给我,就算现在过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也是你咎由自取。”
她皱缩的瞳孔颤了颤:“……你再说一遍。”
即便知道男人不爱自己,可亲耳听见这些绝情的话,心还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男人没有再说,而是放开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男人冷决的背影,她双腿陡然发软,差点栽在地上。
忍着心头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气逼回眼眶的酸胀感,拿起包离开去医院。
......
病房里。
刺鼻的药水充斥在每个角落,她一进去,便见已经醒了的沈母正吃力去够桌上的杯子。
“妈!”
她忙放下包,过去倒了水小心喂给沈母。
沈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眠眠,妈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酸着眼摇摇头。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反而是母亲先说对不起。
她握住沈母干瘦的手,哽声开口:“妈,是眠眠不好,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
沈母苍白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她的脸:“傻孩子,当妈的只希望儿女幸福啊。”
说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其实妈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了,这回来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爸还在那边等着我呢……”
听到这些话,她心如刀割。
她蹭着母亲长满茧的掌心,决堤的眼泪淌了满脸:“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海,还有太湖,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之后几天,她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沈
母,而男人连个面都露过。
这天下午,沈母刚睡着,她就被医生叫了出去。
“病人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向,而且还有脑溢血的前兆,如果再不转去大医院,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了。”
听了医生的话,她心一咯噔。
她也着急,可男人扣着她的证件,她根本走不了。
转头看着才几天就瘦了一圈的母亲,她捏紧了拳,眼底浮起抹坚决。
托护士帮忙照看沈母后,她回了傅家老宅,直奔老爷子的茶室。
‘叩叩叩!’
“进来。”
得到老爷子的允许,她才推开门,可一抬头,撞上的却是男人寒凛的目光
她一下僵住,直愣愣看着面前挺拔的男人。
老爷子一脸慈爱的看着她:“眠眠? 我刚刚还在问云州你怎么没回来呢。
”
她回过神,逼着自己忽视男人晗带警告的视线,望向老爷子,清晰回答:“爷爷,我要跟他离婚。”
一说完,男人整张脸都黑了,老爷子也满眼诧异。
气氛一下僵凝,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突然被男人抓住手。
“爷爷,别听她瞎说。”
他朝老爷子打了个招呼,拽着人就要走。
她心一横,直接扒住老爷子的茶桌,“爷爷、我跟他根本就没有感情,我不想再过了!”
男人瞪着她,怒火已然烧上他的眉眼。
她执拗地抓着桌角,不去看他凌冽的眼眸。
面对势如水火般的夫妻俩,老爷子严肃起来:“眠眠,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这臭小子他欺负你了?”
说着,他看向男人:“究竟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把眠眠气成这样?”
男人只道:“爷爷,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我跟她沟通一下。”
他钳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老宅的房间里。
房间门一关,她只觉手被狠狠松开,男人的声音像针刺着耳膜:“你是不是疯了?”
她转过头,男人睨来的冷漠视线好像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她呼吸微颤,一字一句:“没错,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还可以疯到让你做不成机长。”
哪怕他现在要她的命,这婚也要离,她一定带着母亲去治病!
四目相对,男人的脸色极为难看。
良久,她觉得心跳已经快到极限时,男人从口袋拿出她的证件,口吻凉薄:“如你所愿。”
‘啪’的一声,证件被扔在桌上,男人冷冷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她只觉喉咙堵了团棉花,眼眶都被挤红。
果然,对男人来说,除了江若雨,飞行果然也重要。
她仰头逼回泪意,拿起证件捏在手里,一路奔回医院。
明明已经将要得偿所愿,可心头却慌的厉害。
终于奔到病房。
恰好见医生从里头出来,她忙上前连声说:“医生,麻烦您尽快帮我妈办转院手续!”
然而医生却沉默了,眼里是让她不愿看懂的遗憾。
她声音不由颤了一下:“医生,您怎么不说话?”
医生叹了口气,满含同情的声音却如闷雷,击溃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母亲半小时前突发脑溢血,抢救失败了……”
……
沈清灵嫁给了她名义上的哥哥傅言臻。
她深爱傅言臻,傅言臻却痛恨这段束缚自由的婚姻,包括她这个不爱的女人。
她的不顾一切,换来的是他的背叛和冷漠。
再睁眼时,她竟回到了五年前。
这一世,沈清灵推开傅言臻挽留的手,决然而去!
……
2012年7月。
海市,盛世江景别墅,夜色深深。
‘砰!’的一声闷响,沈清灵重重从床上摔落,猛然睁开眼,窗外骤闪的雷电照亮她煞白的脸。
两辈子的记忆轰然涌入脑海,让她冷汗如雨。
一场车祸,竟然让她重生到了五年前!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紧接着,低沉的嗓音刺破满室死寂。
“躺地上干什么?”
沈清灵抬头望去,心跳停滞了一瞬。
刚洗完澡的男人只穿了条短裤,古铜色皮肤上的水珠顺着腹肌划入人鱼线,刀刻般的下颚微扬着,睨来的深邃目光含着疏离。
凝着那张脸,沈清灵失神低唤:“是你?”
傅言臻,她的机长丈夫!
愕然的语气让傅言臻蹙起眉,他迈着长腿上前:“连哥哥都不认识了?”
男人居高临下,淡漠斥责,却没有拉她的意思。
沈清灵咽了咽喉中苦涩,撇开眼缓缓站起身:“我现在真希望,你只是我的哥哥……”
他们本就是世交,十几年前她父亲和傅言臻的父亲一起死于一场空难,母亲被打击的心力憔悴,没有精力照顾年幼沈清灵。
傅老爷子便主动将沈清灵接到傅家老宅,跟傅言臻一起养着。
长大后两人便结了婚,虽说两人青梅竹马,但傅言臻依旧只许她叫他‘哥哥’,她原以为这是夫妻情趣,可——
“你又在闹什么?”
男人蹙眉俯身,撑着桌子,一字字揭露在他看来的违心回答:“你别忘了我们俩是怎么结的婚,你说你从小就喜欢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我……”
沈清灵怔了怔,垂眸低语:“是啊,因为喜欢你,所以我去求了爷爷,嫁给了你……”
他们之间的婚姻是傅言臻的爷爷定下来的,傅言臻的父亲就是死于空难,他自是不愿意让他的孙子继续从事飞行事业。。
若是他非要去,那就必须跟沈清灵结婚。
这是傅言臻不必接手傅氏,能继续飞的唯一条件。
而她为了他放弃了自己如鱼得水的心理行业,强硬的挤进他的世界,只为了能跟他一起飞。
直到五年后她才知道,他娶自己只是跟别的女人怄气,而她为了他,连母亲临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傅言臻终于察觉到沈清灵的异样:“你后悔了?”
话是这样问,可他的手和往常一样,暗示着摩挲着沈清灵的腰,滚烫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后。
显然,他没把她的反常当回事。
沈清灵心口刺痛一瞬,红着眼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对……
她后悔了。
上辈子,她深爱着他,却落了一无所有的下场。
但没想到可以重来一世,这一定是上天给她回头的机会。
这辈子,她只求回到母亲身边,好好照顾母亲,而傅言臻,她不要了……
深吸口气,她转眸望向男人冷峻的侧脸:“我想抽个时间回永州看看我妈。”
话落,傅言臻干脆抽身,揉着眉心躺下,淡淡丢出句:“随便你。”
漠不关心的模样让沈清灵又一哽。
片刻后,她压下难过,整理好衣服躺床上,背对着傅言臻躺下。
重生后的第一夜,她没有合眼。
在闹钟铃声响起之前,傅言臻就已经起身换好衣服出门。
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沈清灵又红了眼眶,心头自嘲。
结婚两辈子,傅言臻从来没有等她一起出过门,甚至机场处,根本没有人知道,她是傅言臻的妻子。
有幸重来,她不要再重蹈覆辙。
深呼吸一口,起床换好衣服,沈清灵跟在傅言臻的身后,很快便追了正准备驱车离开的傅言臻。
她挡在傅言臻的车前,声音清晰——
“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