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父无犬女,颜芩作为颜家女郎,端景帝对她抱有极高的期待,希望她是另一把杀猪刀。对于龙座上的那位心中弯弯绕绕的想法,颜芩自是一无所知。才享受大半个月的美好生活,就被便宜老爹告知,他下岗了,现在得她上的消息。颜芩表示:能掐死自己的好大爹吗?见过坑闺女的,没见过这么坑闺女的。“去他狗屁的父辞子继,又不是千亿遗产,我接个毛线啊?好不容易穿越成富家小姐,没想到还没逍遥几天,就要开始继
大昭,和顺二十一年。
酷暑七月,夏蝉挂在枝头吱呀吱呀叫个不停。
丫鬟春月正上蹿下跳的拿着粘杆处将院中的那些令人心烦的蝉挑进网中,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跟吵闹的夏蝉较劲儿。
颜芩双手交叉的趴伏在窗边的桌案上,神情萎靡,整个人像是抽掉骨头的一摊烂肉,又好似被霜打过的茄子般,毫无生机。
她偏着头望着虚空,目光涣散,系统在耳边叽叽喳喳响个不停。
【宿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已至此,你还是从了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个要逼良为娼的老鸨。】颜芩哼唧一声,浑身都在拒绝系统的劝说。
【你有办法用老皇帝收回成命不?】
比如来个时光倒流?比如再来个无中生有?或者施展记忆遗忘术也行啊!
【宿主,我就是个小小小小小小的八卦系统,给你提供些乐子,八卦一下家长里短还行,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我不想去上朝!统子,你有什么办法没?】颜芩心里大声呐喊。
凌晨三点起床上班,这谁受得了?
颜芩撑起身,以手作扇拂了下,驱散空中的小飞虫,望着院中枝繁叶茂的柿子树,如丧考妣,苦大仇深。
为什么重活一世,她还得做个996的社畜。
哦,不,现在不是996了,是007,得天没亮就要爬起来上班去,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而这一切都拜原主的便宜老爹所赐。
是的,作为向往穿越大军的一份子,颜芩美梦成真了。
只因站在人行道口多看了帅哥一眼,然后就被一辆酒驾逆向行驶的小汽车给撞死了。
死的憋屈,死的无语。
可能是死后怨气太大,莫名其妙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占了原主的身体。
说来也巧,原主和她同名同姓,甚至长相都差不多。
原主作为颜府的独女,和他爹颜士忠表面古板固执,实际腹黑心脏不同,她表里如一,游手好闲,一无是处,不学无术头脑空空,招猫逗狗无一不通,乃是京城第一...女恶霸。
那是狗看了会嫌,猫见了会烦,人人避之不及。
去年本已及笄,谈婚论嫁提上日程,相看数人,原身都给搅黄了。
不是嫌肃国公家的太矮,就是陈伯爵家的太胖,还有那个晋安侯家的小儿子玩的太花,小黄瓜不干净,总之没一个入眼的。
再加上原身母亲卢氏的无条件纵容,颜芩的婚事就这样耽搁下来,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在她只要走出去,就有人忍不住在背后嚼舌根,说她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颜芩搞不懂,她一个二八年华,风华正茂的妙龄少女,放现代,妥妥的清纯女高,咋到这儿,就成了没人瞧得上的存在?
封建社会残害未成年少女啊!
对于成不了婚,穿越过来的颜芩是无所谓的,反而还乐见其成。
家里有吃有喝,父母放纵疼爱,千娇百宠,弟弟颜薪乖顺懂事,在外不说媲美皇亲国戚,那也是世家贵族,身份不差的。
这样的好日子到哪里去找?
颜芩表示很nice,可是好日子眨眼间到了头。
作为以“礼教严明”著称的颜府,他爹颜士忠身为正五品的御史中丞从不内耗自己,都是发疯外耗他人的,在朝堂上那就是一只会咬人的狗。
谁敢上前辩驳他的折子,他就用宗教礼法道德绑架对方,主打一个魔法伤害。
但要是回旋镖回到了自己身上,立马化身防御战士,不听不看不吭声,任对方无能狂吠。
只要被他弹劾的人,罚俸都是轻的。
三年前,颜士忠直接越过左相林道安,一纸奏章将魏王脸皮给撕了下来,折子中细数了魏王纵容手下欺辱百姓,草菅人命,侵吞良民田地,残害良家子女,私下偷放高利贷,开设赌坊等数十罪,一战扬名。
魏王被剥夺亲王位,流放西北,无召不得入京。
由于颜士忠的一手骚操作,他在朝中被奉为大臣心目中的头号公敌。
谁知道这条恶犬下一秒盯上的会不会是自己。
于是在林道安的隐晦示意下,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联合数名大臣,对颜士忠展开了严密的打击和围捕,力争一举将他从御史台拉下马来。
免得有朝一日,他在背后又放一个大雷,炸得人措手不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颜士忠察觉到朝堂上的腥风血雨,及时止损,以退为进,向端景帝递交辞呈,情真意切的表明他是个纯臣。
只是他人走了,却反手将独女颜芩塞进了礼部中的祠部,担任侍郎一职,端景帝本就心怀愧疚,自是无有不从。
毕竟,颜士忠是把趁手的杀猪刀。
而他,作为英明神武的君主,卸磨杀驴的事儿他是做不出来的。
颜士忠被逼走了,那得好好补偿他。
虎父无犬女,颜芩作为颜家女郎,端景帝对她抱有极高的期待,希望她是另一把杀猪刀。
对于龙座上的那位心中弯弯绕绕的想法,颜芩自是一无所知。
才享受大半个月的美好生活,就被便宜老爹告知,他下岗了,现在得她上的消息。
颜芩表示:能掐死自己的好大爹吗?见过坑闺女的,没见过这么坑闺女的。
“去他狗屁的父辞子继,又不是千亿遗产,我接个毛线啊?
好不容易穿越成富家小姐,没想到还没逍遥几天,就要开始继续社畜生活,躺平为什么就那么难?”
【宿主,我劝你还是看开点吧!好歹也是国家公务员,铁饭碗一个,都不用你挑灯夜战,勇攀科举高峰,直接一步登天,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福气,接受现实吧!】
“呸,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颜芩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如果系统不吭声她还没有那么生气,现在它就是在火上浇油。
“你说人家穿越不是什么灵泉空间种植装物,就是武功秘籍强身健体,咋到你这儿......”颜芩嫌弃得不行。
对于颜芩的控诉,系统不置一词。
【宿主,这能怪我这个小小的八卦系统吗?是你临死前许愿,说如有来生,一定要有数不完的钱,看不完的美男,聊不完的八卦。】
【天道满足了你,你就偷着乐吧!】系统呵呵两声,虽然它用处不大,但毕竟也是口精神食粮不。
“钱...美男...八卦...啊!我当初为啥不多添上几句呢?愿望在多不在精。”颜芩嘴角往下一撇,一张脸皱成一团,苦哈哈的模样犹如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倭瓜。
悔不当初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宿主,你也别气了,你娘已经替你报仇了。】
系统见状好心的安慰了一句,颜芩诧异的眨眨眼:“报啥仇?”
【就是你爹昨晚被你娘狠狠的揍了一顿,用绣花鞋揍的,现在屁股又红又肿,坐都不敢坐。】
“你趴床底看的?知道这么清楚?”颜芩咦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对系统满满的鄙夷。
这都是些什么爱好啊?她不能直视这个便宜系统了,连她爹屁股如何它都知道。
想想大红屁股,再想想她爹那张不苟言笑的老脸,颜芩一时有些眼睛酸胀。
哦,给辣的。
【我可是八卦系统,全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八卦!】
系统没听出颜芩言语间暗含的深意,得意洋洋的像只战胜的tຊ大公鸡。
颜芩抿着嘴,对此一言不发,夏蝉也为她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小姐,老爷来了。”春月出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颜士忠脚步虚浮的走进院中,颜芩起身迎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看看她便宜老爹的...红屁股。
也顺便看看老颜都伤这么重了,还来找她干嘛,指定没好事儿。
【统子,统子,我娘拿哪双绣花鞋打的呀?】
质量这么好,她也去让绣娘做两双。
颜芩一边搀扶着颜士忠进屋,一边在心里跟系统嘀嘀咕咕。
【那双绣有红色祥云纹,鞋头缀着一颗白色玉珠的云头棉履。】
颜芩心里有了数,默默点头。
颜士忠听见系统的详细描述,心头猛地一颤,屁股隐隐发痛,余光瞟向敛目低垂的女儿,喉头滑动。
一个月之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闺女意外落水被救起来后,他就听见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刚开始如临大敌,后来发现,好像只有他能听见。
经过多日暗中观察,和他闺女对话是个八卦系统,存在于虚空之中,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天下八卦,只多不少。
所以,为了颜家的未来,为了闺女能寻得如意郎君,安安生生的嫁人,颜士忠替颜芩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找尽了借口和理由,生怕其他人也发现了系统的存在。
当然,这和他想听墙角一点关系都没有。(骗人的(*^ー^))
不过要是顺道听到朝中那些老不死的墙角,从而兵不血刃,杀人诛心也是不错的。
哪只猹会嫌瓜田里的瓜多啊!他脑子又没被驴踢!
不曾想,有一天吃瓜居然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颜芩停住脚步,微抬起头望向便宜老爹,明媚清澈的杏眼里带着些许疑惑。
“爹,怎么不走呢?”是因为屁股坐不下去吗?后面一句话她是不敢当面说的,万一老爹破大防扯到屁股蛋蛋就不好了。
她可是贴心小棉袄一个。
颜芩的小眼神直往颜士忠的屁股瞟,自以为做的极其隐晦,但颜士忠是谁啊?官场老油条一个,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早就被同僚们冲上来给打死了。
“呵呵,闺女啊,爹不累...就不坐了,咱们站着说。”颜士忠嘴角抽搐,扶着紫檀木的茶桌一角扯开话题,“明日你就要上朝去了,爹跟你传授些心得,免得爹的那些对家找你麻烦。”
“不过,作为我颜士忠的女儿,该要的面子还是要的,我颜家家训向来没有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有——不服就干。”颜士忠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为官心得。
春月进屋就见两人站着,低头朝颜士忠身后看去,然后又闭上眼,再又重新睁开:“老爷,小姐,这有椅子,站着干啥啊?”
颜士忠停止话头,收起面上的和善慈爱,眼神顿时变得锐利,直直的朝这个不懂事的小丫鬟看去。
他当时知道有椅子,他还没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真是没点儿眼力劲,主人家不坐就不坐,她一个小丫鬟多话干嘛?
春月咕咚咽了口唾沫,慌乱的看向颜芩。
“哦!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多站站身体好。”颜芩及时解围,将老爹摇摇欲坠的一张老脸给接了回来。
“这没你的事,下去先忙别的去吧!”
“是,小姐,老爷。”春月行礼退下,只是退下之前瞥了眼颜士忠屁股。
她心里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为啥感觉老爷今天屁股大了一整圈啊?
别想了,要是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她是什么偷窥狂,天天盯着老爷屁股瞧。
哎呀!真是羞死个人!
春月越想脸越红,出了院门捂着脸,单手提着小木桶准备将早晨打下的知了给处理了。
颜士忠:废话,你屁股打肿了不需要敷药缠绷带的啊?
颜芩:呵,一生要强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