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怨念,她行至洗脸架前,见上面摆放着一盘清水,弯下腰来,掬水洗脸。天刚入秋,水扑在脸颊冰凉冰凉的。“小姐,你醒了就好,前不久你得了风寒,昏迷了两天两夜,兰茜快要吓死了!”“也是兰茜无能,有负老爷夫人临死前的嘱托,没能照顾好你。”“再有,之前藏着的那点金簪银簪全变卖了,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本想去苏州城里找二老爷帮忙,又没有路费,害的小姐只能生生熬着,请小姐责罚。”“……”
恨姜延吗?
好像没什么可恨的。
毕竟房卿九杀了姜延的父皇,灭了皇室,又抢了属于他的皇位,姜延杀她,出师有名,理所应当。
再说房卿九上辈子杀人无数,早已料到会有被杀的一日,所以,即便她被杀,也无非就是逃不过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罢了。
不过房卿九还是有点郁闷。
好歹姜延是她养大的。
当年若不是她把沦落成庶民的姜延带在身边,也不会给了姜延杀她的机会。
房卿九翻了翻身。
她碰到了又冷又硬的木板。
鼻端处,闻到了一股霉味。
想她当了五年皇帝,吃穿用度都是天底下一顶一的,再闻这股子糟心的霉味,着实难以忍受。
她睁开眼,猛地从木板床上坐起身,眯着眼环顾四周,发现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屋内光线昏暗,床榻旁摆放着掉了漆的衣柜,不远处的陈旧木桌上,放着劣质茶壶,及两个扣着的茶杯,靠近门口处,还有一张看起来随时可能罢工的洗脸架。
再看她的床,硬邦邦的几块木板搭成,隔得她背部犯疼,身上盖得棉被也灰扑扑的,还有用细密针线缝上的大小不一的补丁。
房卿九怔了一瞬。
她怎么会在这儿?
用手摸了摸体温,是热的,触手的布料质感也是真实的。
难道她又活了?
看这情况,多半是了。
带着一点活了的喜悦,和发生这种事情的惊奇感,房卿九花了半刻钟调整心态。
等调整好后,又嫌弃的用手拍了拍被子。
啧啧……
灰尘齐飞。
门外,一个身材干瘦的小姑娘捧着纸包,小跑到床边,惊喜道:“小姐,你可算醒来了!”
“……”
房卿九瞧了她一眼,五官清秀,看年纪应该也就十三四岁。
鼻端处的霉味继续传至鼻端,她再也受不了窝在床上,立马下地,边听着小丫头的叽叽喳喳,边打量自己穿着补丁粗布,豆芽菜似的小身板。
爪子顺带摸了一把胸。
平的……
坑爹的,她上辈子平胸,这辈子还是平胸!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回,就不能让她尝试一下胸前有二两肉的滋味吗?
带着怨念,她行至洗脸架前,见上面摆放着一盘清水,弯下腰来,掬水洗脸。
天刚入秋,水扑在脸颊冰凉冰凉的。
“小姐,你醒了就好,前不久你得了风寒,昏迷了两天两夜,兰茜快要吓死了!”
“也是兰茜无能,有负老爷夫人临死前的嘱托,没能照顾好你。”
“再有,之前藏着的那点金簪银簪全变卖了,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本想去苏州城里找二老爷帮忙,又没有路费,害的小姐只能生生熬着,请小姐责罚。”
“……”
从小丫头的话里,不难猜出,她嘴里的小姐已经在这场风寒中香消玉殒了。
洗完脸,她拍着脸蛋,正想要看看水盆里倒影出来的容颜,脑海一阵刺痛,而后浮现出一些不属于前世的记忆画面。
那是一些陌生的人和事。
也是房卿九未曾见过和经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