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了裴飏这个女婿就不一样了。裴飏是城里人,铁饭碗,职务还不低,攀上这样的好亲,沈明珠家在沈家沟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一大截。这不,杨家那边一听沈明珠跟裴飏扯了证,立刻就松了口女儿跟沈向南的婚事,彩礼也没多要,唯一的条件就是想让裴飏给杨家的小儿子安排一个工作。刘翠花这两天正为女儿的婚事闹心。要说周书桓条件也不差,可跟裴飏一比却差着老大一截,可偏偏女儿失心疯,说什么也要嫁给周书桓
这个坏女人,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给他东西吃,他才四岁,连毛巾都拧不动,怎么可能洗得动床单被套。
裴子珩恨恨的瞪着沈明珠。
沈明珠也没多想,直接端起柜子上的药和水。
“起来把药吃了。”
“快点!”
见裴子珩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黑凌凌的眼珠子就这么瞪他,沈明珠忍不住逗他。
“你不吃药病会越来越严重,说不定哪天就死翘翘了,你死了,我就跟你爸重新生个弟弟妹妹,你爸很快就会忘记你这个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话吓到了,裴子珩慢吞吞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她手里接过药放进嘴里,又接过水杯,抱着咕噜咕噜将药送服。
四岁的孩子,小脸蛋粉嘟嘟的,皮肤嫩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Q弹白嫩,睫毛又黑又长,像两把小刷子,眼珠子黑又大,跟水洗过的黑葡萄似的明亮。
任谁面对这样乖巧又好看的幼崽,都会母爱泛烂,沈明珠也不例外,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狠狠rua一把。
但她忍住了,板着脸继续说:“睡前要洗脸刷牙,我先去帮你烧水,你自己把水杯端出来。”
说完,沈明珠就端起吃剩的锅包肉和粥碗出去了。
盯着她的背影,裴子珩漆黑的眼睛里却满是困惑。
这个恶毒女人好像跟上辈子有点不一样了。
上辈子,他也像今天这样病着,她没有煮粥给他吃,更没有做甜酸可口的锅包肉,而是去外面买的冷面和卤猪蹄。
他病着,根本吃不进生冷油腻的食物,她就不管他了,让他饿着,还忘了给他吃药,害他病情严重感染肺炎,最后被姑姑裴文萍送到医院才捡回一条命。
因为这事,裴文萍多说了几句,这个恶毒女人心里不痛快,三天两头故意饿着他,害他营养不良经常晕倒。
其实就算她不拿药进来,他自己也会出去吃的,但她却主动把药拿起来提醒他吃。
不管她是装的还是有别的什么盘算,他都一定要把她赶出去这个家!
压下心里的恨意,裴子珩将水杯往地上扔丢。
水杯刚落地,客厅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恶毒女人气势汹汹跑进了房间。
裴子珩闭着眼睛,做好挨打的准备。
然而——
落在他脸上的手十分温柔,就像奶奶的抚摸一样,“我说小祖宗,你又闹什么?”
裴子珩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女人半蹲在床前,漂亮眼睛里面充满关切。
她为什么不打他呢?
只要她打了他,他立刻就打电话向姑姑告状,姑姑会给爸爸打电话,这样爸爸就会回家看他,他就可以想办法爸爸留在家里,这样爸爸就不会死了。
见裴子珩呆呆的不说话,沈明珠也没多想,只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暗暗反省。
是她考虑不周,这么小的孩子拿不稳杯子,该给他拿塘瓷杯的,摔也摔不坏。
担心他会被碎玻璃扎脚,沈明珠将次卧的地面里里外外扫了两遍后,又用拖把拖了一遍,拖得地面一尘不染,干净到反光才罢休。
裴子珩就这么坐床上,呆呆看她做卫生。
做完卫生,她又端了水进来,用毛巾给她擦脸,擦手,还轻声细语的跟他说,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今晚就不刷牙了,但明天晚上要刷过牙才能睡。
躺在床上,裴子珩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但困意上涌的他眼皮越来越沉。
看着很快睡着的裴子珩,沈明珠忍不住手痒的捏了捏他的脸。
伺候了他一个晚上,收点利息不过份吧?
再捏几下,细嫩柔滑的手感就是舒服。
——
瞧见秦金莲春光满面脚下生风的从外头回村,村里人都笑着打趣她人逢喜事精神爽。
秦金莲也不客气,笑着请大家过段时间来家里喜酒。
她刚从杨家回来,跟杨家谈妥了老二沈向南的婚事,能不高兴嘛。
路过沈宝兰家门前时,看刘翠花在院坝里喂鸡,秦金莲抿唇一乐,抬脚就拐了进去。
“哟,翠花,喂鸡呢?”
刘翠花回头看到是她,有些不冷不热的,“你做啥去呢,风风火火的。”
秦金莲就等对方问呢,立刻就说起老二沈向南的婚事,说得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也不管刘翠花爱不爱听。
秦金莲进来,可不光是为了炫耀老二的婚事将近。
“翠花,我今天来是特地谢谢你的,要不是你们家宝兰慷慨相让,把裴飏这么好的女婿让给我家明珠,我家向南的婚事也不会这么顺利。”
沈向南今年已经24岁了,放在农村算是大龄青年了,一翻过25岁还没结婚的,那就得喊老光棍了。
秦金莲为老二的婚事那是操碎了心,偏老二又不成器,相看了不少对象,不是看不上他就是嫌沈家穷。
可有了裴飏这个女婿就不一样了。
裴飏是城里人,铁饭碗,职务还不低,攀上这样的好亲,沈明珠家在沈家沟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一大截。
这不,杨家那边一听沈明珠跟裴飏扯了证,立刻就松了口女儿跟沈向南的婚事,彩礼也没多要,唯一的条件就是想让裴飏给杨家的小儿子安排一个工作。
刘翠花这两天正为女儿的婚事闹心。
要说周书桓条件也不差,可跟裴飏一比却差着老大一截,可偏偏女儿失心疯,说什么也要嫁给周书桓,气得她都不愿去周家谈亲事,让孩子他爹跟媒人去了。
偏偏秦金莲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能给秦金莲好脸色看就怪了。
“好不容易捡了个金龟婿,你可得好好捧着,可别弄丢了被别人捡了去!”
出言酸讽了秦金莲两句,刘翠花一扭腰进了堂屋,“呯”的甩上门。
秦金莲掩嘴笑了一声,美滋滋的走了。
老二的婚期定在下个月,有得她忙呢。
秦金莲前脚刚走,后脚沈宝兰就回来了,她一大早就去了镇上,置办了结婚用的陪嫁,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刘翠花坐在屋檐下抹眼泪。
“妈,你咋还哭上了?舍不得我嫁出啊?”
刘翠花横她一眼,“鬼才舍不得你,我巴不得你滚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凭白挨骂,沈宝兰也没了好心情,“谁惹你你骂谁去,干嘛拿我出气。”
被女儿甩了脸子,刘翠花悲从心头,张嘴“哇”的一声就哭了。
“还不是你这个死妮子,放着好的不挑,非要选烂货,要不然人能巴巴跑上门来笑话我吗?”
“谁笑话你了?”
“除了明珠她妈还能有谁!”
沈宝兰当即鼻孔朝天的嗤笑了一声。
还有闲心来笑她,她等着看沈明珠一家以后怎么哭。
“妈,你别气了,等着瞧吧,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类似的话,这两天刘翠花已经听女儿说了很多遍,今天索性问个清楚。
“宝兰,你给妈一句实话,怎么就要非选那周书桓不可?他到底哪点有裴飏好?”
沈宝兰也是被问烦了,脱口道:“那裴飏就是个短命鬼,谁嫁过去谁当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