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目看了眼就差贴着车门坐的陆晴:“回老宅?”闻言,陆晴摇头:“四年前,我已从沈家老宅搬出。”听到“四年前”沈不言没有半点反应:“那如今住哪?”沉默良久,陆晴说:“城东西郊。”闻言,沈不言微微皱眉,那里尽是三教九流,并不安全。正想提醒一句,却见陆晴看着窗外,像是不愿看他般。一路上,车内只有车轮的滚动声,沈不言沉默着给自己倒茶。终于到了地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陆晴紧
上京城。
陆晴透过车窗,看见了悬挂在高门之上的巨大牌匾,心里有些打鼓。
今日是她闺中密友及养姐沈沁的订亲宴。
那个人......也会到场。
沈不言,沈家唯一的儿子,沈沁的哥哥,也是她暗恋了七年的男人。
陆晴深吸一口气,刚掀开车帘,身后忽然传来马儿的嘶鸣声。
转头,只见一辆通体梨花木,车身盘旋着朵朵海晴的马车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样特别的马车,别说整个上京城,便是整个大隋都找不到第二辆。
她的呼吸一滞,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看着不断向自己走近的男人,陆晴紧张到嗓子干哑:“哥哥。”
四目相对间,她的心像是被蜇了一下,仓促的移开眼。
为了避开和他遇见,她故意来晚了些。
事与愿违,不管怎么躲,终究是没躲过。
沈不言走到她的车前,微微低头,声音低沉暗哑:“许久不见。”
许久?
是啊,四年了,一千多个日夜。
明明都在上京城,明明还有那层关系,却再也没见过一面。
陆晴勉强挤出一抹笑:“是的。”
她的语调客气又疏离,一直低垂着眸,如同族中的那些晚辈,一副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姿态。
沈不言眉心微蹙:“你......”
“哥哥。”陆晴出言打断,“我与沈沁许久未见,还有些体己话要讲,先行告退。”
“一同进去吧。”沈不言似是没听懂她的话,伸出手,欲牵着她下来。
但陆晴像是没看到般,自顾自地扶着车下来,独留他的手停在半空。
沈不言作为大理寺卿,连当今圣上都不曾这般对他。
今日被个小女子落了面子,他也不恼,像什么都没发生般,走在陆晴的身侧。
他们肩并肩走在一排,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早早在门口等着沈沁见两人一同走进,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哥哥,晴晴,你们怎么一同来的?”
说着,她略带担忧地看了陆晴一眼。
“在府门前遇见了。”
陆晴向沈沁走去,想要和沈不言划清界限。
瞧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沈不言没说什么。
吉时很快就到了,订亲宴到了最重要的时刻。
看着宴会中心羞涩的沈沁和她的未婚夫,陆晴心里既羡慕又酸涩。
她喜欢的人,她深埋心底的那段感情,永远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被人知晓。
陆晴盯着杯中清酒失了神,酸涩从心口涌到喉间。
仰头一口将杯中清酒饮尽,陆晴避开所有人悄悄离开了大厅。
踱步到了花园,温热的风扑面而来。
给沈沁留下带有歉意的口信,她准备离开。
脚还未踏出,就被人喊住。
“要去何处?我找人送你。”
陆晴回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下意识移开眼,微微屈身向眼前人道谢:“多谢哥哥,我的人已在门口等着了。”
又是这样明显的拒绝,沈不言的声音微沉:“你在躲我?”
“故意躲着不见的人到底是谁?”质问差点脱口而出,生生被她吞了下去。
避开他的目光,陆晴扯了扯嘴角:“没躲,只是怕打扰到哥哥。”
僵持到最后,陆晴还是被沈不言带上了马车。
沈不言的马车很大,一应俱全。
他侧目看了眼就差贴着车门坐的陆晴:“回老宅?”
闻言,陆晴摇头:“四年前,我已从沈家老宅搬出。”
听到“四年前”沈不言没有半点反应:“那如今住哪?”
沉默良久,陆晴说:“城东西郊。”
闻言,沈不言微微皱眉,那里尽是三教九流,并不安全。
正想提醒一句,却见陆晴看着窗外,像是不愿看他般。
一路上,车内只有车轮的滚动声,沈不言沉默着给自己倒茶。
终于到了地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陆晴紧握着的双手松了松:“多有叨扰。”
不等沈不言回答,她直接掀开车帘下了车,动作一气呵成,却莫名有些狼狈。
沈不言透过窗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走进小院,直至她轻轻合上院门。
即便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也未曾移开凝视的目光。
桌上的茶水早就凉了。
院中。
陆晴靠在院门上,心口酸涩难忍。
两人就这么,一人在外,一人在内站了许久。
直到沈家的人来寻,马车缓缓而动。
空旷的巷子里传来车轮滚动声,陆晴垂眸掩去心底复杂的情绪,转身走向闺房。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保存良好的嫁衣。
这件嫁衣,是她亲手设计缝制的。
拂过嫁衣,四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时的陆晴抛去了女子的矜持,爬上沈不言的马车,红着脸问他:“沈不言,你可以......不止是我的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