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父亲挂心的东海因为瘟疫变得横尸遍野,我不由一阵心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替他完成心愿。可我从白天等到日暮,瀑布口迟迟没有响动。之前被我强压下的不安渐渐冒出了头。“哪有那么准时的?可能是墨瑾的伤确实棘手,别多想。”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我已经没法再沉下心来做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的不安和焦躁愈演愈烈。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界的地方,一时间,甚至静得连风声都没有。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果裴玄不来,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裴玄,你说真的?”我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要把我丢下?”
裴玄却只是说:“话别说那么难听,我没有要丢下你,只是让你在那边等等,况且你法力高强,保护自己肯定不成问题。”
他顿了顿,又说:“郁儿,你也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你灰飞烟灭吧?”
我听着他的话,心头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什么叫因为我?她的伤又不是我弄伤的,也不是我求她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裴玄不耐烦地打断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心乱如麻,还想要挽留:“我当然相信你,可这里是昆仑神山……”
话没说完,他再次打断:“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确定完墨瑾的伤无碍之后肯定第一时间来找你。”
……
我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便被丢下了。
我看着二人从视线中彻底消失,周围荒无,只有无边草原,和天边时不时掠过的叫不出名字的生物。
一阵强烈的心慌涌了上来,但我强压了下去。
我是相信裴玄的,从小到大,他待我也是极好。
以前我母后去世的时候,我浑浑噩噩度日,裴玄一个高高在上的九重天太子找遍了人间有趣的小玩意,逗我开心。
那时他认真地告诉我:“郁儿,你不用一夜之间长大,我会照顾你、陪着你,有我在永远都会有人爱你。”
那时的我,不过百岁。
也是那一句话,让我喜欢他、依赖他。
他也一直践行着这句诺言,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食言过。
思及此我的心安稳了许多,于是我在路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安静等待。
现在是白天,此地虽然荒芜但胜在风景确实美得叫人失语。
但一想到父亲挂心的东海因为瘟疫变得横尸遍野,我不由一阵心涩。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替他完成心愿。
可我从白天等到日暮,瀑布口迟迟没有响动。
之前被我强压下的不安渐渐冒出了头。
“哪有那么准时的?可能是墨瑾的伤确实棘手,别多想。”
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我已经没法再沉下心来做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的不安和焦躁愈演愈烈。
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界的地方,一时间,甚至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果裴玄不来,我该怎么办?
自神山的风吹来,我身上的龙鳞竟都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
那冷穿透肌肤,蔓上心脏,穿透骨髓。
我只能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蜷缩着抱紧自己,好留下一丝丝温度。
可却无济于事,这里是昆仑神山,六界中有进无出的地方。
夜晚的野兽活动得更为猖獗,就在一只三头蟒从我身边淡然游过时,我彻底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自小听父王说昆仑神山的传说,心中难免生出未知的恐惧。
如今父王离世,裴玄扔下我离开,再也忍不住泪:“裴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就在这时候。
哒哒哒……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阵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怔了一瞬,抬头看去。
夜色笼罩的草原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一匹白马,顶着如瀑的月光缓缓而来。
马背上的男人身着白色长袍,浑身上下一丝花纹点缀都没有,却好似将月光披在身上一般圣洁,持缰绳的手上一点艳丽的红,白马前胸晃动撞击的彩铃清脆作响。
那一刻,仿佛周围的草原、夜色都只是他的陪衬。
我看着他缓缓在我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朝我伸出手,抬手间威严得比天帝更让我有想要臣服的欲望,声音清冷得像北海极地融化的冰川——
“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