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还不知道吧,你救我那天,陛下就赐我鸩杀秘药,他果然还是容不下我。”眼泪顺着她脸颊滚落。全场哗然。“这,陛下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兄长的女儿动手?”律週“简直是荒唐!”萧瑾伸手抹去她口中的血,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所以,第一次吐血,就是毒发?”沈知弱艰难点头,她还保持原来的姿势跪坐在位置上。削瘦的背脊依旧笔直。“阿瑾。我从来就没有对沈明婉动手,也没有谋划刺杀”她喘了很深的一口气,“明明当初父皇已
皇宫金台高筑,白骨累累。
重新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她仿佛用尽半生的力气。
沈知弱被萧瑾强迫坐在他身边。
夜色渐深,高台上的人身着帝王冕旒跟众臣敬酒。
她轻笑,也想放肆一回,捧起酒杯,却被萧瑾拦住。
“你身子不宜喝酒。”
沈知弱忍不住讽刺,“你让一个奴隶坐你身边,你关心一个奴隶。是萧大将军该做的事吗?”
萧瑾脸色沉下来,却还是按住沈知弱。
跪坐在对面的沈明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显然按捺不住,公然上前敬酒。
“安乐小公主,我的妹妹沈知弱,姐姐敬你一杯。”
沈明婉一句话,让歌舞升平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看向坐在萧瑾身边的沈知弱,议论纷纷,神情或鄙夷,或嘲讽,或嫌恶。
“安乐公主?她不是犬戎为女支吗?怎么还能回来?”
“没想到昔年惊才艳艳的小公主,成了如今这幅光景,真让人唏嘘。”
“世间女子,若是如她一般,早就一头撞死,竟然还有颜面招摇过市。真让人替她羞耻。”
她并不在意这些言论。
高台上的帝王,也注意到这里。
他戴上伪善的假面,“安乐啊,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朕说一声。”
“朕这个大伯,心中有愧啊。”
沈知弱起身盈盈拜下,“还得感念皇伯父带兵,救出知弱,知弱敬您一杯。”
萧瑾无法阻止。
奴隶能喝上的酒,跟官员的酒不一样。
见她落座后无事,萧瑾方才安定下来。
酒过三旬。
殿外有宫人匆匆闯进,“陛下重华殿走水了。”
萧瑾刚要起身,便被沈知弱按住了手。
她肺腑气血翻涌,已然是毒发的前兆。
就在此时。
殿内挽着剑花表演的宫人,手中长剑脱手,径直飞向高台上的帝王。
侍从高声呼喊“来人救驾!”
殿内顿时慌成一片。
萧瑾起身还没来得及动作。
舞剑的宫人便被皇帝身侧的侍卫扣下了。
沈知弱没错过,沈明婉眼底的得意。
果不其然,皇帝震怒,“大胆逆贼,你竟然行刺朕!”
宫人被侍卫用刀压制,却仍昂起脖子,不甘道,“吾奉嫡公主之令,杀你以正皇室。”
满殿哗然,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知弱。
不待皇帝下令。
萧瑾更快,抽出长剑,径直落在沈知弱的脖颈上。
冰凉刺骨,那一瞬间她惨淡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做的?”
萧瑾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本将,早就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耍手段。”
三年前,三年后,他从来没有变化。
沈明婉火上添油,“阿瑾,只怕重华殿的火也是她放的,就是想引起混乱,杀了父皇,你在犹豫什么,乱臣贼子,应当立刻诛杀。”
沈知弱看着她,像看一只跳梁小丑,“不必了。”
她跪坐在原地,再也不用压抑,张口便是一滩黑血。
在烛光阴暗的大殿上,显得分外诡异。
有人惊叹,“她是要服毒自尽?”
萧瑾不可置信回过头,看见她的那一刻,手中长剑瞬间掉落,发出哐啷的声响。
他跪在她面前,看着缓缓闭眼的沈知弱,一向杀伐果断的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
黑色浓稠的血液,不断从她口中涌出,将她素净的袍子染黑。
她艰难道,“萧瑾,这酒里有毒。”
萧瑾目眦欲裂,“来人传太医!”
她扯扯嘴角,想拉住他,却发现太疼了,做不到。
“不用,你还不知道吧,你救我那天,陛下就赐我鸩杀秘药,他果然还是容不下我。”
眼泪顺着她脸颊滚落。
全场哗然。
“这,陛下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兄长的女儿动手?”律週
“简直是荒唐!”
萧瑾伸手抹去她口中的血,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所以,第一次吐血,就是毒发?”
沈知弱艰难点头,她还保持原来的姿势跪坐在位置上。
削瘦的背脊依旧笔直。
“阿瑾。我从来就没有对沈明婉动手,也没有谋划刺杀”
她喘了很深的一口气,“明明当初父皇已经改变主意了,却不知道怎么泄露了风声。”
“我生病了去找你”
每说一个字,她口中的鲜血便多流一分。
萧瑾捧着她的脸,再一次体会到了痛不欲生。
“沈知弱你别说了,我带你去找太医!”
她身子无力软绵绵的,他却撼动不了分毫。
她脑海中突然像走马灯一般,闪过很多画面,她声音微弱,藏着委屈。
“阿瑾我也是有父皇母后疼爱的小公主。
可是这三年来太疼了,太疼了。”
她细密的眼睫垂下,眼睛近乎要闭上,
萧瑾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苍白近乎透明的脸颊,心脏像是被人榨干一般的疼痛。
“沈知弱你别闭眼,我除你奴籍,你不是奴隶了。
我娶你好不好?”
“我们把从前没做到的都做一遍,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我不计较那些了,我会照顾你,我对你好”
很快沈知弱连呼吸都困难,她恍惚想起,那年上元节她身穿貂裘,脸裹在温暖的绒毛里。对着漫天灯火许愿,要跟萧瑾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惨然一笑,“来不及了萧瑾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闭上双眼,缓缓垂下脑袋。
萧瑾不可置信的晃了晃她,“知弱!”
他不可置信探了探她的脖颈。
已然毫无生机。
“沈知弱!”
大殿回荡男人悲怆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