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红乃大能,暂做此用罢了。”林知皇可不止将忽红当丫鬟看,但到底没就此话题多聊。回首见到林知晖仍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阿弟,少笑话你阿姊了,快来教我骑马。”“诺!”林知晖见林知皇瞪他,只觉这久未蒙面的阿姊分外有趣,逗趣的应诺一声,依言驱马行到了她身边。林知晖乃林者云唯一的嫡子,在这林府里,地位颇高。而放眼整个郐县,林知晖走出去,也是身份极高的,别人对他,向来毕恭毕
最后一丝黄昏的余辉落下,夜幕降临。
忽红穿着一身崭新的冬袍,满脸开心的回了她所居的小院落。还没进屋,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女人抽抽噎噎的呻吟声。
忽红对这声音早已习以为常,在房门口止步,心道,一定是阿爹又在欺负哪个女人了。
忽叟近年来教导府里大郎君武学有功,因此越来越得家主林者云的器重。林者云知忽叟好女色,便投其所好,隔三差五就会赏赐一个女人给他。
忽红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声,也不准备进屋了,只站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细细地欣赏她新得的冬袍,不时还上手爱惜地摸一摸丝滑的袖面伸一伸腿脚,显然对这件新得的冬袍爱得不行。
忽叟有一屋子的女人要养,平时是没有太多闲钱花在忽红身上的,只保证了她基本的温饱。而忽红也对衣服这种身外物不怎么在意,有得穿就行,从不与她爹闹,故而身上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件旧衣裳。如此好的料子做的衣裳,忽红还是第一次穿。
大娘子初初收了她做贴身丫鬟,就给她做了三套冬衣。忽红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事,就开心雀跃不已。因她生得高大,做衣裳所需布料也颇多,要做这三套冬衣可不便宜。大娘子能对她这般舍得,想来是十分欢喜她了。
忽红在院子里正美着,屋内动静一歇,紧接着萃春便衣衫不整的从屋内哭着奔了出来,迎面就撞上了身形高大的忽红。萃春抬头见到忽红,立即羞红了脸。
这丫头,竟然站在院子里听了个全程?想到此,萃春顿时羞恼不堪,狠啐了一口道:“黄毛丫头不知羞!”
话落,萃春就拿帕子捂了脸,跌跌撞撞的哭泣着跑了出去。忽红看着萃春跑出去的背影十分不理解,你们做事儿的人都不害羞,她为什么要害羞?
忽红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抬脚进屋,屋里还充斥着一股情事过后的气味。
忽叟已是穿戴好衣服,气定神闲的盘腿坐在了炕上喝茶。
忽叟虽已年过五十,却老当益壮。年轻时是大济顶顶有名的游侠儿,急功好义,最好打抱不平,行事不知天高地厚,因此得罪了盛京权贵,招致满门大祸,全家都受他牵连而死。林者云正好意外路过救了受伤颇重逃出来的他,从此他便投身林者云门下为奴。
经此灭门一事后,忽叟性情大变,一改从前的游侠之风,开始认真侍奉一主,以得其庇护。时至今日,忽叟已成为了林者云手下最器重的家臣,掌管着林府内七十余众部曲。
忽叟此人极爱女色,但却子嗣不丰。也不知是否因他这一生杀戮过多之故,老天降下神罚,直至三十许,才偶得忽红这一女。此后,便再无女人孕育过他的子嗣。
因此,虽忽红外貌丑陋,其行异常,忽叟对她算不上疼爱,倒也很是纵容。
“好臭!”忽红受不了屋内这股味,一进来便将屋内的门窗都打开了。
忽叟懒散地放下喝空的茶杯,对忽红的嫌弃态度视若无睹,懒洋洋地问道:“听说府上的大娘子,今日选你做了她的贴身婢女?”
“是!”
“这身新冬袍,也是大娘子赐给你的?”
“当然!哪像阿爹你,钱都花在了酒和女人身上,女儿是分不到你半分好处的。”忽红满是横肉的脸在提到府上大娘子时,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很有些炫耀意味在里面。
“你是要泼出去的水,想在阿爹这分什么好处?等你以后嫁出去了,找你夫君要好处去!他若是不依,你便捶他。将他捶怕了,自然就都依你了。”忽叟随口与女儿玩笑着,抬眼见女儿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遂也坐直了身子,认真问:“看来你很喜欢这大娘子了?”
“是!”
忽叟闻言仰首哈哈大笑:“若是如此,你便记住,今后你的主人唯一人尔,那就是大娘子!”
“是!”忽红开心的点头,每一声‘是’回答的都比上一声更坚定,更高昂。
忽叟见忽红高兴,继续提点道:“嗯,你也别学那些个蠢货自视甚高,三心二意认不清形势。就拿刚才那跑出去的萃春来做例,家主既把她给了我,以后我就是她的主人,每天哭丧着脸,哭哭啼啼地给谁看?今后日子不好过,只能怪她自己认不清形势!”
忽叟话说到此,神色愈发严肃:“忽红,你明白爹的意思吗?”
忽红似懂非懂的抬手挠了挠头:“反正我脑子不够灵光,我听大娘子的!她让我做何我就做何,没有二话。”
忽叟被忽红这话噎了个好歹,只觉自己刚才白教了,但还是提点道:“嗯,你能做到这点也足够了。”
只要跟的主人脑子够聪明,为奴的脑子不太灵光也没关系,有忠心就够了。
他女儿的本事他知道,除开性别不谈,是一个绝佳的护卫人选。
想到此,忽叟摸着下颚心道:这大娘子选人的眼光倒是不赖,就不知道她是否也够聪明了。她既然是大郎君的嫡亲姐姐,应该也不差吧?大郎君就很聪明,有勇也有谋,是天生的将才。
有机会他得好好观察观察这大娘子。他亲人俱亡,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所奉之主可不能马虎了。
跑马场。
林府养了百十来号部曲,部曲头领设有两人。一人名唤忽叟,掌管着府内七十余众部曲,听命于家主林者云。另一部曲头领名唤比列,随主母裴氏陪嫁而来,如今掌管着三十余众部曲。
跑马场里烟尘滚滚,林知晖在鼻下掩了一条布巾子用以tຊ防灰,正跟着部曲比列在学骑射。
林知晖的武学由忽叟教授,骑射则跟着比列学。
林知晖骑在马上远远见林知皇带着忽红过来,立即收了手上的弓箭,催动手下的缰绳,皮鞭一甩,策马迎了过来。
“哈哈哈哈!阿姊,他们都说你收了忽红做你的贴身婢女,没想到是真的啊?”
“对,她很好。”林知皇毫不吝啬的展示她对忽红的喜爱。
林知晖见林知皇神色格外认真,遂收起了打趣的心思,惊讶道:“阿姊,你确定?不是闹着玩玩的?忽红带出去,这模样可有失体面啊!况且她粗手粗脚的,岂能伺候人?仔细别伤了你。”
忽红作为一名女郎,却生的高大痴肥,满脸横肉,再多看两眼林知晖都觉得他眼睛要受伤了。
忽红闻言顿时手足无措,若她跟着大娘子,会让大娘子失了体面,她应自请离去才是。
她不想让大娘子因她而失了体面。
忽红如今很喜欢林知皇,一想到将要离开林知皇,面上立即便露出难过之色。
林知皇挑眉,一个下属的性别容貌有何重要?有无本事才是硬道理。此处的人可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了。
林知皇余光瞥见忽红面露难过之色,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道:“容貌乃天生,无需他人喜欢,自己喜欢就行,无需管旁人说何。以后若再有人当着你的面说你不体面,你就把他打的不体面。”
“阿姊!你竟让忽红这怪物打我?我可是你嫡亲的阿弟!”难道这忽红身上有何长处,是他不曾发现的?
想到此,林知晖耐着性子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忽红一番。
不行,眼睛好疼!林知晖捂眼,放弃细究。
林知皇见林知晖闹起了小孩脾气,抬首看他强调道:“忽红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不许欺负她。言语欺负也是欺负。”
林知晖不服:“阿姊,你都没这么维护过我!”
林知皇闻言,顿时轻笑一声道:“你要是被人欺负了,阿姊也护着你。”这弟弟虽然体格健硕,看起来也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了,但到底实际才十二岁,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竟会在姐姐面前争宠撒娇。
林知晖听林知皇如此说,顿时心满意足了。被安抚到的林知晖眸中立即带上了些许笑意:“阿姊,你以后可也得这么护着阿弟才是。”
“我就你一个嫡亲弟弟,不护着你护谁?”林知皇被这率直弟弟可爱到了,十分真心的说道。
得了林知皇的准话,林知晖拉下脸上挡灰的布巾,开心地笑了起来。笑过后,林知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与一个婢女争风吃醋了,顿时,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的脸更红了几分,不想承认先前那行幼稚事的人竟是自己。
“谁让你是我阿姊呢,阿弟就信你!”林知晖微嘟了嘴,扬起手中马鞭指了指林知皇,强行为自己挽尊。
林知皇见状忍俊不禁,扬声朗笑。林知晖被林知皇这豪爽的朗笑声弄的一愣。心道,阿姊长得一副柔弱模样,这言行嘛,还真是与一般闺阁贵女迥异。这中气十足的豪爽笑声,肆意扬首不垂头的疏朗模样,一般的小郎君,怕都比不上阿姊此刻的豪气。这阿姊,可真合他的脾性。
林知晖心中对林知皇欢喜之意更甚,但到底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道:“阿姊,这马场灰大,你来马场做何?是来寻我的?”
“我想学骑马,阿弟你来教我可好?”
林知晖闻言大皱其眉,断然拒绝:“不行!哪有小娘子学骑马的?爹和娘肯定不会同意此事的。”
林知皇在现代,是有学过马术的。
在身家过亿后,林知皇就在俱乐部包养了一匹马,每月只要得空都会去马场骑一骑,她很爱这种在马上驰骋的感觉。
她包养了一匹马,每年在马场俱乐部花销不少。因此常有朋友调侃她,别人都是有钱了去包养男人,她却是有钱了跑去包养了一匹马。怪人行怪事。林知皇对此调侃,向来都是笑而不语的。
“就因为爹娘肯定不同意,所以阿姊这才来找你的啊。你也要拦着阿姊吗?”
林知皇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林知晖。自打学会这个眼神后,林知皇就将这个眼神运用的炉火纯青了,前段时间,林知皇缠磨裴氏认字时总要用到这个眼神。如今将这眼神用到林知晖身上毫无负担。
虽然她也不想轻易示人以弱,但无奈她初来乍到,能掌控的东西太少,只能暂时以弱示人。若想改变现状,她得尽快让自己掌握更多的技能才行。这世界上什么都可能会辜负你,唯有学到身上的本事,永不会辜负于你。
林知晖毫无抵抗力的拜倒在自家阿姊可怜眼神下,妥协道:“......好吧,阿弟这就来教阿姊骑马。”
“大郎君!”比列在一旁不赞同的喊道。
“退下,有我看着阿姊,能有何事?”
林知晖呵退比列后,继续道:“阿姊,你可要想好了,想学骑马就要在这马场里风吹日晒,到时把你白皙的皮肤晒坏了,变的难看了可别哭鼻子。对了,还有这跑马场里,只要马儿一跑起来,灰尘就特别大,到时弄得一身灰头土脸,偶尔吃了一嘴灰也别叫苦。”
臭小子,这还是变相在劝她打消了学骑马的心思呢。林知皇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两字。以前她在商场上搏杀时,什么样的人精没见过,如何听不出林知晖这话里潜藏的小心思,当即便回道:“这有何?别啰嗦,快快开始。”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林知皇很快就发现,她连马背都上不去………在现代她能轻松翻跃上马,那是因为有马镫等一应护具。这里的马身上,别说马镫了,连马鞍都没有,而且这马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马,比她在现代所骑的马高大上许多。
林知晖见林知皇扑腾半晌,连马背都没跃上去,在一旁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伺候的马奴,见到林知皇扑腾着细胳膊细腿想跃身上马,也都悄悄地掩嘴暗笑。
林知晖笑完,才提点道:“阿姊,你这样是上不去的。窦图,过来伺候我阿姊上马!”
随着林知晖话落,一名中等个子体格壮硕的青年从众多马奴里满面荣光的越众而出,恭敬地叉手行礼应诺。
大郎君竟然记得他的名!马奴窦图双眼里燃起亮光,殷勤的快行几步,走到林知皇要乘骑的马边,伏地跪趴,背脊弧度平直,充做马凳之用。
踩人凳上马?林知皇微愣,再次直面这里贵族所拥有的特权,心里略微有些不适。
“忽红。”林知皇神色冷然的转头,对忽红吩咐道:“过来抱我上马。”
“诺!”忽红立即上前一步,手下一个用力抄起林知皇,轻松地将她举过头顶,平缓稳当的就把她轻放在了马背之上。
“这马上的有意思!”林知晖见状拍手笑道:“阿姊,你收忽红为贴身丫鬟原来是这么个用处。”
“忽红乃大能,暂做此用罢了。”林知皇可不止将忽红当丫鬟看,但到底没就此话题多聊。回首见到林知晖仍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阿弟,少笑话你阿姊了,快来教我骑马。”
“诺!”林知晖见林知皇瞪他,只觉这久未蒙面的阿姊分外有趣,逗趣的应诺一声,依言驱马行到了她身边。林知晖乃林者云唯一的嫡子,在这林府里,地位颇高。而放眼整个郐县,林知晖走出去,也是身份极高的,别人对他,向来毕恭毕敬,少有人能瞪他。如今冒出来个与他毫不生疏,又是让他教骑马,又是瞪他的阿姊,他可稀罕的紧。心情也分外明朗。
林知皇倒是没想到,林知晖虽然看起来脾气颇差,但做老师的耐性却是不差的。骑马要掌握的各个要点,他都讲的很是详细,反倒是她这做学生的,脑子虽会了,肢体动作却跟不上。
林知皇也是在骑上马背后才知道,这里的马,与她在现代所骑的马比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这里的马确实要高大不少。
马身稍微一动,林知皇骑在马背上,陌生的失重感,瞬间就能让她的四肢僵硬起来,难以自如的控制身下的马匹,再加上马身上,又没有熟悉的马鞍固定坐姿,她更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林知皇跟随林知晖在跑马场练习骑马,练习近一个时辰,也只能与林知晖并行骑着马,催动身下的马匹,在马场内骑马走几圈而已,一点能骑马跑起来的迹象都没有。
踏马的!屁股颠的好疼,大腿内侧也被磨地火辣辣的。
林知皇面色隐隐发白,已是意识到这具身体实在太娇生惯养了,她要完全适应,再增强体质tຊ估计还得要一段时间才行。
身体太差,控马力道太弱,突发点意外的话,定是要摔马的。
有的事不经想,一想就容易出事。林知皇骑着马在马场内慢走,脑中也正想着日后如何造出马镫和马鞍,以便自己可以更好的御马,突然身下一直温驯的马像是受惊了一般,癫蹄前后蹦跳起来。林知皇猝不及防的就被抛下了马背,身体重重地砸在了跑马场的沙地上。
林知晖早前见林知皇只学了一会,便可以自己骑着马走了,暗赞了一番她的骑马天赋,便没像最初教她骑马时那么紧张相护了。并行在一旁拉了弓,抽空练起射箭来。哪知,变故陡生,林知皇马骑的好好的身下马匹会突然暴动。林知晖发现情况不对时,却因手上正有拉开的满弓,一时无法腾出手去揽林知皇。
等林知晖将手上的弓箭丢开,再去揽林知皇时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知皇在他眼前被甩下了马。林知皇被马甩落到沙地上,眼见着那匹受惊的马冲势不停,向摔落在地的她扬蹄踏来。
“阿姊!”林知晖见状大惊失色,立时驱动身下马匹准备去撞那匹受惊狂奔的马。
高高扬起的马蹄,近在眼前。
果然不能骂脏话‘踏马的’,不然是会被马踏的!林知皇被马抛下地后,极快的翻了身,迎面便见马蹄高高地扬在眼前,下一刻便要踏下来了。要遭!来不及再闪身避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忽红已是奔至眼前,手肘曲起,整个身子重重地向正扬高马蹄,做踩踏状的马身侧面狠狠撞去,直接将正在撩撅子的马匹,给扎扎实实地撞翻在地。同一时间,准备撞开疯马的林知晖也驱马奔至,收不住势,差点补了原先疯马的位子,向林知皇踩踏而来。林知晖到底御马有术,临危不乱,见林知皇危机已解,神色微松,手中缰绳用力上拉,那马也颇有灵性的跃身而起,高高的从林知皇头顶跃了过去。
这番变故来的突然,去的也快,马场内众人反应过来后,皆惊魂未定,一时马场内寂静无声。
那匹被忽红砸倒疯马,此时肚子凹陷下去一大块,口吐鲜血挣扎几下想再站起身,却没能成行,最后此马倒地不起,再没了动静。
林知皇睁开眼,方才近距离接近死亡,一时也惊魂难定,直接脱力躺倒在沙地上了,半晌都没回过神。在现代,人是很难遭受到生命威胁的,没曾想才来古代没几天,她就好生体验了一回鬼门关。
无事,慢慢深呼吸一下就好。林知皇闭上眼,给自己做心理安抚。
再睁眼,林知皇已是平复了情绪。暗暗警醒自己以后行事要更谨慎,危险无处不在,小命就一条,若因疏忽大意而身死,岂不是憋屈?
林知晖控马纵跃过后立即勒缰,快速翻身下马,满面急惶地向林知皇奔了来。近前后,林知晖见林知皇躺在地上不动,手足无措地扶抱起她,颤声道:“阿...阿姊,你有无事?哪疼?快!快去请府内的医者前来!”
一直在马场外的比列看到此番变故,此时也满头大汗地奔至了近前,见林知晖慌手慌脚的抱着林知皇,急声提醒道:“大郎君,大娘子落马尚不知道摔伤了哪里,您不能这样抱着她,会加重伤势的!您得将她放平躺在地上,让医者前来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