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半意外不意外的语气:“你不记得她?”厉闻舟却蹙起眉心问:“叫什么来着?”老爷子淡淡道:“喻浅,你二哥的女儿。”“原来是小侄女。”厉闻舟姿态松弛地往后靠,手骨支着额头:“怎么平时没在老宅见到过,乍看挺眼生。”这话撇清了关系,喻浅听着该高兴,可心头却有些发闷。老爷子突然怪笑了声:“眼生也不妨碍你替那丫头出气。”喻浅心口一紧。只见厉闻舟偏过头:“您这话绕来绕去,无非
喻浅没由来的心慌。
尤其眼下,厉老爷子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跟厉闻舟那层隐秘的关系看穿。
“您是说门外那个丫头?”厉闻舟往门口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喻浅身上。
四目相对,喻浅心跳滞停两秒。
老爷子半意外不意外的语气:“你不记得她?”
厉闻舟却蹙起眉心问:“叫什么来着?”
老爷子淡淡道:“喻浅,你二哥的女儿。”
“原来是小侄女。”厉闻舟姿态松弛地往后靠,手骨支着额头:“怎么平时没在老宅见到过,乍看挺眼生。”
这话撇清了关系,喻浅听着该高兴,可心头却有些发闷。
老爷子突然怪笑了声:“眼生也不妨碍你替那丫头出气。”
喻浅心口一紧。
只见厉闻舟偏过头:“您这话绕来绕去,无非是想替这小子找个由头,至于他方才扔球是不是冲着我来的,我还能不清楚?”
这句话老爷子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愣是没寻思明白:“南新刚才是要砸的是你?”
厉闻舟看厉南新一眼,语气冷幽幽的:“您自己问他。”
然而不等厉老爷子开口,厉南新已经先哭起来了,抽抽噎擦着眼泪说:“呜呜呜,三叔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呜呜呜……”
老爷子这下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凝重起来:“上次你在后院处理那事,被南新撞见了?”
厉闻舟挑眉。
此时老爷子眼底划过一抹晦气,挥手叫来管家:“把这小崽子带下去。”
管家赶忙进来牵起厉南新出去。
路过喻浅身旁时,厉南新忽然回头狠狠瞪了喻浅一眼,然后做了一个鬼脸。
喻浅对弟弟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脸上没任何表情。
等南新被带走后,屋里的老爷子这才发话:“别杵在门口了,进来吧。”
喻浅收回视线定了定心神,进来后恭恭敬敬喊道:“爷爷,三叔。”
厉老爷子点头嗯了声。
厉闻舟却没应,眼帘都未掀一下。
老爷子拿起茶盏,语气随意地问道:“你跟你母亲进厉家多少年了?”
喻浅神色不卑不亢:“十六年。”
老爷子脸色不辨喜怒:“厉家可曾亏待过你?”
喻浅立即摇头:“没有,厉家待我不薄,我很感激厉家对我的栽培。”
“厉家既栽培了你,那你又是如何报答厉家的?”厉老爷子的语气比刚才凌厉了几分。
喻浅手心涔涔冒汗,老爷子将话问到这个份上,究竟是在责怪什么,喻浅心里再明白不过。
她轻吸气,尽量用平缓的语速解释:“我导师建议,以我的能力去江市医院最合适,所以我向江市医院投递了简历。”
“我记得你生父籍贯就在江市?”老爷子放下茶盏,拿起桌上的一份简历。
喻浅点头:“是。”
厉老爷子目光扫过简历上的每一栏:“厉家培养你,不容易。”
这句话不轻不重,但压迫意味十足,喻浅心跳几乎快要呼出嗓子眼。
厉闻舟就在一旁。
她不奢求也不敢期望他能帮她说两句,可心底里还存了那么一丝不可能的念头。
可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让喻浅心跌入谷底。
哗啦一声——
老爷子将简历朝喻浅扔过去:“吃里扒外的东西。”
薄薄的纸张打在喻浅脸上,然后飘落在地。
喻浅定定站着,脸色却比纸张还苍白。
厉闻舟垂眸瞥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简历后,忽然开腔:“捡起来。”
站在后方的陈明修上前,厉闻舟抬手:“让她自己捡。”
厉老爷子未置一词,蔑眼觑着。
喻浅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待陈明修退开,她这才忍着屈辱,弯腰将简历捡起来。
这是她投给江市医院的简历,还没等到江市那边的回复,转眼简历已到了厉老爷子手里。
她其实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无非是自己那所谓的不甘心还想再争取一回。
她不想,再做厉家的提线木偶。
“我瞧瞧。”厉闻舟伸手。
喻浅看向男人,好半晌才将简历递到他手上。
映入眼前是右上角那一蓝底寸照,少女乌发明眸,光彩夺目,任何人看了几乎都移不开眼。
“看不出来,小侄女还是个大学霸。”厉闻舟目光从寸照上移开,语气似嘲非嘲。
喻浅面无表情:“让三叔见笑了。”
厉闻舟抬眸看她:“方才你说,是你导师建议你去江市医院?”
“是。”喻浅点头。
厉闻舟:“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位导师得罪了厉家。”
听到这话,喻浅神色变得慌乱,她立马改口:“是我自己的决定,跟我导师没有关系。”
厉闻舟眼眸一冷:“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吃里扒外?”
这句话无疑是把喻浅架在火上炙烤。
短短几秒,就让她所有的骨气在这一刻变得一文不值。
在此之前她甚至还天真地以为能晓之以理,果然是她太天真,还差点连累她的导师。
认清现实后,喻浅用力闭了闭眼回道:“是我做事欠考虑,拎不清大小,今后行事一定三思而后行,还请爷爷,和三叔放心。”
“根不稳,立不定,如何让我放心?”厉老爷子脸色不见一丝好转:“依我看,早点把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安身在白市,我才能放心。”
喻浅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就算她认错,老爷子好像也不轻易消气。
“闻舟,你觉得如何?”老爷子偏头问道。
厉闻舟似乎没细听:“什么?”
老爷子:“把喻浅的终身大事定下来,省得她一门心思想往外跑。”
厉闻舟抻了抻腿,对此并不上心:“您决定就好。”
老爷子思想一贯刻板:“女人出嫁从夫,只有早结婚才能早定心。”
厉闻舟笑意不达眼底:“难不成您已经有看好的人选?”
老爷子也笑了笑:“目前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我打算让……”
“爷爷!”
喻浅突如其来的打断,让老爷子面色不快,但也成功阻止了老爷子继续往下说的话。
她没想到她的婚姻大事在他们的交谈里像菜市场的买卖一样简单,他们是摊主,想把给贱卖给谁就给谁,不由她自己做主。
可喻浅不想认命。
她迎上老爷子的怒目,一字一句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