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秽站起身,把门栓拉开,室外扑面而来的狂风夹着细雨打在脸上,又冷又湿。在见到池秽的第一眼,男人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困顿,但很快又被别的情绪掩盖过去。“池先生,小姐在那边等您。”池秽微微颔首,示意他带路。遥远的天际依旧明暗交错,极浅的曦光穿过树梢,在泥泞且布满青苔的石阶上落下杂乱的光斑。男人领着他们穿过了长长的巷子,最后在一扇刷着红色油漆的大门前停住脚步。池秽瞥了他一眼,抬
天刚蒙蒙亮,浓雾笼罩的小镇下,若有若无地弥漫着几缕腐烂的气息。
窗外的雨势毫不见缓,淅淅沥沥的雨声杂糅在黑暗之中,只能隐隐瞧见几道飞快闪过的摇曳树影。
一看到对面毫无形象地打着哈欠的柏寂野,池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只能依稀记得半梦半醒的夜里,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再次睁眼,便毫无征兆地与某人四目相对。
真是应了那句“孽缘”。
【欢迎玩家柏寂野、池秽来到副本《动物小镇》】
【难度:三颗星】
【危险程度:四颗星】
【通关要求:不得违背NPC的意愿】
【通关条件:发现陈阿鸡的秘密】
【注:若通关失败,玩家将变成副本里的游走NPC】
【背景输入:三百多年前,有个偏远又狭小的镇子,镇长的女儿身患绝症,奄奄一息之际,一只黄黑色的兔子顺着门缝溜了进来,女孩竟然跟回光返照似的重现了生机。镇长非常激动,从此立下了爱护动物、人人都要以动物来取名的规矩,并且告诫子民,动物就是镇子的福报,代代相承,动物小镇由此而来。自此,镇子里的百姓大多平和且长寿,人人安康,家家幸福。】
【接下来,请领取你们的身份牌】
柏寂野坏心思地转了转眼珠子,故意去逗他,“不是我说,你这眼睛又黑又圆,跟个小狗似的,不如就叫池小狗得了。”
池秽懒懒地掀起眼皮,“滚,你才是狗。”
下一秒,播报的声音再次响起。
【池秽】
【代号:池小狗】
【身份:现任镇长女儿金兔的未婚夫】
【柏寂野】
【代号:柏狼】
【身份:普通村民】
【任务发放完毕,祝玩家一切顺利】
……
彼时,柏寂野已经笑得差点就喘不上气了,更别提池秽那黑得堪比锅底的脸。
“叩叩叩——”
木门突然被人敲响,紧接着是一个中年男人慌乱的声音传来,“镇长要不行了,快去大堂一趟!”
柏寂野瞬间收了笑,下意识看了池秽一眼。
“好,马上来。”
池秽站起身,把门栓拉开,室外扑面而来的狂风夹着细雨打在脸上,又冷又湿。
在见到池秽的第一眼,男人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困顿,但很快又被别的情绪掩盖过去。
“池先生,小姐在那边等您。”
池秽微微颔首,示意他带路。
遥远的天际依旧明暗交错,极浅的曦光穿过树梢,在泥泞且布满青苔的石阶上落下杂乱的光斑。
男人领着他们穿过了长长的巷子,最后在一扇刷着红色油漆的大门前停住脚步。
池秽瞥了他一眼,抬手推开门,后面的柏寂野刚想跟上,就被男人伸手挡在了外面。
柏寂野立刻委屈地拽住了池秽的衣摆。
池秽扭头,朝男人道,“让他进去。”
男人有些为难,“池先生,这恐怕不合规矩……”
池秽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出了事情,我来担着。”
男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池秽淡然收回目光,又看向柏寂野死死地拽着自己的那只手。
柏寂野这才后知后觉,松了手,两步并作一步地追上了池秽的身影。
怎料他们才刚走进门,池秽就被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把抱住了胳膊。
“阿池,你怎么才来啊?我好害怕……爸爸要撑不住了……”
池秽刚想推开对方,就想起了方才系统规则里写的那条:不得违背NPC的意愿。
无奈之下,他只好僵着胳膊没有动弹,还得装成一副绝世好男人的模样去安慰她,“金兔,你别难过了。”
“……”
空气莫名安静了三秒钟。
可能……效果不是很好?
只见金兔倏然抬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池秽。
她的肤色不算白,偏黄黑皮,眼睛挺圆,却在这时被她略微眯起,变得狭长而有些诡异。
“怎么了?”池秽故作镇定地问她。
屋檐处折射下来的光线倒映在金兔纯黑色的瞳孔中央,她绷着唇角,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刚刚叫我金兔?”
“明明你以前从来都是叫我兔兔的。”
池秽:“……”
柏寂野:“噗嗤——”
金兔抬眼瞪着柏寂野,语气不善,“你笑什么?”
柏寂野连连摆手,“没笑,我哪敢笑啊。”
金兔冷哼了一声,“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柏寂野抬手指了指池秽,“我是他奴才。”
池秽:“??”
金兔显然不太在意柏寂野的身份,也懒得深究,总之就是一门心思都花在了tຊ池秽身上。
没多久就腻腻歪歪地拉着池秽的手进了病房。
看她那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快死了父亲的女儿形象。
相比于池秽,柏寂野这边的处境就比较尴尬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没名没分,没权没势的小村民。
甚至要不是有池秽带着,他估计都没有机会出席这种场合,更别提什么进入病房探望这种难如登天的事情了。
没了主要NPC,他也就没了线索。
至于系统发布的任务,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急于一时从来就不是柏寂野的风格,享受当下才是。
……
等池秽终于摆脱了某个娇滴滴的恋爱脑以后,柏寂野早已不见了人影。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房间,转了一大圈才发现,这小镇属实有点太穷了些。
住的全是木头房先不说了,就连洗澡间还是茅草屋式的公共澡堂。
一个池子,一个茅草屋檐,没了。
那池子里装着的还是一潭死水,也不知道洗过多少人才会换一次。
一想到这里,池秽的火气更大了。
没忍住从包里掏出手机,给柏寂野连着拨了好几通电话。
结果对方一个没接,而且还个个都响到了自动挂断。
池秽甚至都有些怀疑,柏寂野不会干脆直接把电话铃声当做平日里的轻音乐来听了吧?
终于,在打到第七通电话的时候,柏寂野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咕咚咕咚”的水声,还有泡沫落地的声音。
池秽动了动唇,“柏寂野,你死哪儿去了?”
“老子现在在洗澡,再打告你性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