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热情上前:“许同志,你也在啊。”程若年不认识她,只能胡乱点头应道:“您好。”大嫂子待她热络得紧,笑着问她:“听说你是大学生,要不要也来纺织厂?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商量着给你划个文职!”程若年下意识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麻烦您了……”虽然是空手回了家,但心情却莫名开阔了些。程若年回家后,用那点为数不多的小麦加水煮上了。不多时,谢植军一身大汗淋漓地从外头回
程若年一时在了原地。
售货员不太耐烦地问她:“你还换不换别的?后头还有人排队呢!”
程若年连忙往旁边挪开了些,看见后面的女人装着半袋子小麦、玉米还有一块肉走了。
家里一直是谢植军来供销社领生活用品。
如今提倡按劳分配,谢植军是副营长,又被评了好几次先进,本该每月都有多余的份额。
程若年现在才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谢植军的劳动份额,和他带回家的东西是完全不一致的。
她跟着他来边疆的那些年,从来吃的是清汤寡水,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几块肉。
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他是根本没拿什么东西回家。
需要谢植军特意拿物资去照顾的,除了谢雪枝还有谁呢?
程若年一颗心又酸又涩,垂着头往家里走。
日头有些大,照得前路一片白茫茫的。
回到家属院,路过小广场时,一个戴着袖章的大嫂子正在作宣讲。
“咱们部队最近建了个新的纺织厂,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要知道,厂子办好了,对生活质量和经济发展的提高都有重要作用!
“同志们,这是能给建设出一份力的机会,作为军人家属,咱们应该做个表率!”
大嫂子的声音铿锵有力,一番话说得人斗志昂扬。
程若年站在人群外,也听得有些走不动路。
上一世,她腿瘸后对什么都没了兴趣,每天足不出户,就躲在屋里看书。
宣讲会结束,那大嫂子从台上下来了,目光扫过程若年,立即面露惊讶。
随即热情上前:“许同志,你也在啊。”
程若年不认识她,只能胡乱点头应道:“您好。”
大嫂子待她热络得紧,笑着问她:“听说你是大学生,要不要也来纺织厂?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商量着给你划个文职!”
程若年下意识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麻烦您了……”
虽然是空手回了家,但心情却莫名开阔了些。
程若年回家后,用那点为数不多的小麦加水煮上了。
不多时,谢植军一身大汗淋漓地从外头回来了。
程若年下意识招呼道:“你回来了,我煮了点粥。”
谢植军看见摆在桌上的碗,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
程若年以前从不干这些事情,就待在屋里坐着,恨不得屁股不挪窝。
“嗯。”
他简单应了,没说什么,只将带回来的馕一分为二,递给了程若年。
两人在餐桌前相对而坐。
程若年斟酌着开口:“我刚刚去了供销社,说你把这个月的细粮领走了……”
谢植军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神色如常地回道:“我拿去给雪枝同志了,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辛苦,又没什么收入。”
程若年早有预料,可听他亲口说出,心里仍然不是个滋味。
她咬了一口馕饼,咯地牙齿有些疼。
一番沉默后,程若年轻轻开口问:“那我们家吃什么呢?”
谢植军拧起眉头:“我这样是为了群众考虑。”
说着,他把碗往桌上一放。
声音不大,却让她的心都跟着一震。
“你和我到边疆来,这点苦都不能吃,就趁早回去过你的大小姐日子。”
程若年愣住了,心里泛起一阵苦意。
她说不出话。
谢植军也没再说话,只飞快地把东西吃完了。
他收拾好自己的碗筷,进了房。
谢植军中午回来吃饭午睡,下午还要继续出去干活。
程若年吃了好一会儿才把馕吃完。
她收拾好厨房,准备进房拿本书。
刚打开房门就听见床上的谢植军冒出来一句呓语,如一道惊雷,狠狠劈在程若年头上。
“……我会照顾好雪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