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月默默将自己的身体浸入这温暖的泉水中,感受着那逐渐蔓延的压迫感。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水底,仿佛在寻找一种解脱。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被打碎、重组,再打碎、再重组,只求一线生机。然而,当窒息感逐渐加剧时,她猛地睁开眼睛,浮出水面。“白梅。”“小姐。”白梅闻声而来,手中端着一托盘精心准备的物件,乖巧地坐在池边,开始为纪如月护理起皮肤来。“青竹呢?”纪如月问道。“青竹姐姐正在
纪老爷出声唤住了魏子章几人。
几人皆是面色落寞,憋屈不已,不满之色肉眼可见。
纪老爷叹了口气,“小女今日遭遇此劫数,实属不易。几位公子能挺身而出,纪某感激不尽。”
魏子章上前一步,扶起纪老爷,温声道:“纪老爷不必如此,我等读书之人,理应遵循圣贤之道,行正义之事。今日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何须言谢。”
“公子若是不弃,不若进府一叙。”纪老爷顺势起身,邀请道。
其余三人皆是看向魏子章。
魏子章犹豫一瞬,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点头应下了,“那便劳烦了。”
纪老爷心情糟透了,其实没心思招待人,也不清楚女儿为何要他如此做,最后全当是感恩,不过是请一顿饭,赠些银子罢了。
纪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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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府,紫藤苑内。
一池温泉宁静而深邃,淡淡的雾气萦绕其上,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朦胧。
纪如月默默将自己的身体浸入这温暖的泉水中,感受着那逐渐蔓延的压迫感。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水底,仿佛在寻找一种解脱。
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被打碎、重组,再打碎、再重组,只求一线生机。
然而,当窒息感逐渐加剧时,她猛地睁开眼睛,浮出水面。
“白梅。”
“小姐。”
白梅闻声而来,手中端着一托盘精心准备的物件,乖巧地坐在池边,开始为纪如月护理起皮肤来。
“青竹呢?”纪如月问道。
“青竹姐姐正在为小姐熏被,小姐可是有事吩咐?”白梅轻声回答。
纪如月微微点头,不再多言,脑海中浮现出一人来,说不定...能破此局!
沐浴完后,她坐在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件。
青竹安静地站在一侧。
收完笔,纪如月将信纸叠好,交到青竹手中,“将此信连同这包袱,连夜送往上京瑞王府,务必交到王侧妃手中。”
“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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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府逢喜事,且是纪家小姐的花烛之喜,理当欢喜非常。
奇怪的是,纪府上下却似乎笼罩着一层阴郁的气息。
上至管家嬷嬷,下至丫鬟小厮,皆是愁眉苦脸。
准备这喜事的时间仓促,可抵不住纪家家财万贯,财帛一挥,置办起来倒是样样不差。
重生一世,纪如月早已不是当初那懵懂少女,既无对婚事的渴望,亦无对夫君的期盼,自然变得毫不在意,任由手下人去办。
这两日,她更多心思在自家父亲身上。
前世因绣球招亲之事,纪老爷对女儿心中有愧,一直耿耿于怀,郁结于心,自此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也因此,陈书瑾稍一出手,纪老爷便倒下了。
纪老爷一倒下,一切便不可控起来,陈书瑾轻而易举地掌控了纪家的大权...
“爹爹,女儿亲手给您炖了乳鸽汤,快来尝尝。”纪如月端着一个托盘,步态轻盈地走进书房。
当她走进书房时,却发现房中并非只有父亲一人。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客气地向房中的其他人颔首问好:“魏公子,唐公子,常公子。”
魏子章见到来人,眼眸一亮,也起身行了个书生礼,“原是纪小姐,我等前来向纪老爷道别,即刻便走了。”
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无意扰了人家父女情深。
“怎走得如此急?”纪如月问道。
纪老爷笑着站起身,也不顾有外人在,欣然接过女儿手中的托盘,并凑近鼻端细细嗅了嗅,赞叹道:“我家月儿果真心思灵巧,短短两日便掌握了如此精湛的厨艺。”
纪如月:“......”
这倒真是谬赞了!
她这手精湛厨艺,都是前世为陈书瑾而学的,陈书瑾身体本就孱弱,口味又挑剔。
因此她费尽心思磨炼厨艺,只为让他好好用膳。
“子章他们即将上京赴考,如今元宵佳节刚过,明明时间充裕,他却如此急切。”
魏子章含笑看着眼前父女互动,眼神柔了些许,“此次春闱乃圣上钦点金科,想必上京人数众多,我等需得早些时日出发,以免到时连落脚之处都难以寻觅。”
纪如月闻言,眼眸微抬,正欲开口,纪老爷却已抢先说道:“我倒是何事!这样,纪家在上京有多处府邸,我赠一座给贤侄便是。”
魏子章等人闻言一惊,面面相觑。
“这万万使不得,子章愧不敢当!”
纪老爷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笑道:“子章若是如此推辞,便叫我寒心了。方才还说你我投缘,莫非是诓骗于我?”
魏子章依旧婉拒道:“自然不是,子章深记纪老爷大义,可此物太过贵重,属实不必。”
纪如月心下了然,她让父亲赠送几人盘缠千两、香车良驹,看来都是办妥了。
于是她轻声提醒道:“魏公子切莫推拒,这是我父亲的一番心意,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不可。”
见他还是拒绝,纪如月又道:“黄白之物自不抵学识,我纪家不过商贾,可我父亲最是欣赏读书人,他这般看重几位公子,也无所图,不过是想助公子高中,造福安昭百姓罢了。”
她这话说得漂亮,但其中的深意,魏子章这等聪明人怎会不懂?
自古便有赞助读书人一说,所图不过是待其高中,后续提携、照应。
如今,纪如月已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他们若是再一味拒绝,便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多谢纪伯父厚爱。”
这潜移默化改变的称呼,也足以表明魏子章的态度。
若换以前,魏家子弟何须收人黄白之物?
可现下...的确是他最困难的阶段。
不过魏子章向来对自己的才学有数,不说夺得会元,甲榜自不在话下。
至于将来对纪家的回报,也是必然的。
“几位公子不妨喝完明日的喜酒再走。”
纪如月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让魏子章脸上闪过尴尬...
也不知为何,他不想参加这纪小姐的新婚大喜。
元宵一事,让他向来平静的心湖起了些许波澜。
恐是权势的压迫让他认知到了自身的渺小,对此番高中更是迫在眉睫,此时只想尽快上京,安心复习。
纪如月完全是奔着拉拢人去的,她深知魏子章日后的成就,更明白魏家子弟一旦踏足朝堂,便是奔着内阁大臣去的。
能交好自然要交好。
两人所思所想不同,给出的答案自然不同。
“不了,我等今晚便想起程,纪小姐这杯喜酒便不喝了。”魏子章婉拒道。
纪如月闻言,轻轻应了声,也没有过多挽留。
“纪伯父,子章先行告退。”他恭敬地向纪老爷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