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埋了,别影响咱们乖孙的高考。”再次恢复意识,还未睁开眼,我耳边就传来严厉斥责声。“苏云妙,你已经有了一门好婚事,读大学的机会就不能留给你妹妹吗?”我睁开眼拧眉看向说话的人,是我的爸爸苏强。又转头看见红漆木柜上摆放着的日历我更是怔愣住。1977年11月1日。对面,苏强的怒意打断我的怔愣:“我告诉你,你必须把名额给你妹妹。”我再次看向年轻许多的苏强,仍是一样的刻薄嘴脸。难道,我重生到了二十年前?
1977年,高考恢复第一年。
我成为滨市唯一被北京大学录取的考生,可我的亲生父母却举报我高考作弊,抢了妹妹苏婉儿的名额。
我的成绩被取消,更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二十年里,我被世人耻笑,被亲生儿子唾骂,更被丈夫千百般嫌弃。
1997年,国有企业改革,香港回归,全国上下一片欢腾。
而我却在阴冷的老屋里,绝望到吞农药而亡。
人死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我亲耳听到儿子说——
“真晦气,死在这,老屋都卖不出去了。”
生养我的亲父母也只有指责——
“赶紧埋了,别影响咱们乖孙的高考。”
再次恢复意识,还未睁开眼,我耳边就传来严厉斥责声。
“苏云妙,你已经有了一门好婚事,读大学的机会就不能留给你妹妹吗?”
我睁开眼拧眉看向说话的人,是我的爸爸苏强。
又转头看见红漆木柜上摆放着的日历我更是怔愣住。
1977年11月1日。
对面,苏强的怒意打断我的怔愣:“我告诉你,你必须把名额给你妹妹。”
我再次看向年轻许多的苏强,仍是一样的刻薄嘴脸。
难道,我重生到了二十年前?
那一年,高考恢复,我本以为会迎来人生的转折,可结局却是掉进了永不见底的地狱……
如今再次重来,我挺直了脊背,攥紧了手,却没有像上次一样激烈反驳。
只是微微敛了敛眉眼,温顺地应声:“好。”
苏强见状,露出满意神色:“算你懂事,你就安心嫁出去,拿到彩礼给你妹妹上大学。”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很快,我听到一声清脆的落锁声。
门外传来苏强疑惑声音:“她已经答应了,你还锁她干啥?”
一道熟悉的女声语气防备:“这丫头心眼多得很,今天可是高考报名的最后一天,千万不能出差错,婉儿的前途耽误不得。”
这声音,是我的母亲李玉娥。
我心中一刺,泛出无尽的露出讽刺与悲凉。
这就是我所谓的亲生父母!
上一世,高考成绩取消后,我只剩颓废,按照他们俩早已做好的安排,嫁给了当时在当兵的徐宁畅。
婚后,我跟徐宁畅相敬如宾。
他虽然有些沉默,却也没有委屈过我,我也慢慢收起遗憾。
直到后来,我们有了儿子,徐宁畅也成为特种军区最年轻的营长。
就在我以为一切终于苦尽甘来时,却看见了他的日记。
他在日记中写满了对我妹妹苏婉儿的遗憾。
他写父母包办婚姻痛失所爱,他写错把亲情当爱情,遗憾一生。
那时,我虽然痛苦至极,却又觉得我们已结为夫妻,只要我日久经年的耐心守下去,他一定会淡忘苏婉儿。
却不成想,苏婉儿学成归来后,徐宁畅就开始对我日渐冷落,甚至分房而睡。
就连我耗尽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也恨不得将姨妈当亲妈,对我无比嫌弃。
而我在那样的绝望中折磨了十几年后,终于不堪忍受走上了绝路……
从回忆中抽离,我心中一点点坚定起来。
我拿好自己的资料,又将床单拧紧,绑在窗上,从二楼缓缓爬下。
来到高考报名点,我将资料递给审核员。
旁边一个跟我同街道的人看见后诧异道:“云妙同志,你确定要参加高考?”
“听说你和徐宁畅连婚都已经订下了,他可是香饽饽,首长可器重他哩。”
又有人附和:“就是啊,姑娘家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还是嫁个好男人更重要。”
我手不自觉攥紧,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毛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为什么要靠男人活。”
这是我离开苏家和徐宁畅的唯一机会,我不会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对面审核员见状也笑了,将报名表递给我:“有志气,同志,想好要考哪所大学了吗?”
我签下自己的名字,顿了顿才回答:“北大。”
刚签好打算离开,我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清冽的男声:“我——”
我背脊一僵,怔然回头,却见年轻的徐宁畅一身军装,眉头紧拧。
“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要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