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新婚第二日来见婆母,就被捏住小错处劈头盖脸的一顿严厉指责,心中必定会有几分不服气。靼若是脾气不好,如她嫡姐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必定会忍不住呛声。想必这就是为什么,她前世听闻苏兰节跟婆家关系不佳的缘由之一吧……苏昭节却觉得没有什么。祁太太只是人到中年,迂腐了一些,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还是要将管家权放给自己的。有了权力,就有话柄,可以稳住自己初来乍到的地位。比起
祁云照对上那双氤氲着柔缓水色的眼眸,微微一顿。靼
她眼眸坦荡明亮,但是落在此刻的青年眼中,却也只为少女的反应消减了一两成疑心……
“最好是如此。”他说着,松开她的手腕,转过身,随意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小剪子,以尖锐的一头对准自己的指尖,刺破一点。
很快,就将两滴鲜血滴落于一块素白的罗帕上。
少女指尖揉着被他攥得微微生疼的手腕,几步上前,看清他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青年伸出指尖,将这块罗帕递给她,缓声表示:“你明早可以用以交差。”
苏昭节霎时觉得有几分看不懂眼前这郎君。
说他温柔,从他第一回见面就威胁起自己的模样来看并非如此。靼
要说冷清……却又记着这点细枝末节。
看来今晚他是不会跟自己圆房了,少女就轻轻挑了挑眉,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毕竟没有人会习惯一上来就十分亲密……这一点二人算是不谋而合。
于是少女就褪去发饰外衫,二人同榻而眠。
苏昭节以为自己会睡得不安稳,毕竟是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
前世,她嫁给叶望的那一晚……就是翻来覆去,睁眼到天明,惦记着还要早早起来去给婆母请安,见过府内亲友家眷,礼数不能出错……
可是这一回,她鼻尖闻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似乎有安神宁气的作用,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去。靼
一觉到天明,还是在两个丫鬟的连声呼唤之下,方才醒转过来。
“娘子……”筠儿和楹儿眉眼间都不由得染上一抹焦急之色,“再不起,去拜见婆母就要迟了!”
少女的精神一瞬间清醒起来,见身旁空空如也,忍不住问道:“世子爷人呢?”
侍立于一旁的一位管事妈妈闻言,就忍不住掩唇笑起来,打趣她:“世子爷一早就去军营了!夫人醒来还忙着找他,看来虽是新婚,昨晚感情必定很好……”
提起这个,少女脸上就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几不可闻的尴尬之意。
不过幸好看来祁云照已经把罗帕交给管事妈妈了,算是了却一桩事。
她连忙起身梳洗,更衣过后便跟着管事妈妈往慈和堂中来。靼
慈和堂中也算是古朴贵气,定国侯不愧是本朝数一数二的权贵人家,祖父孙三代都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出身,挣下了这满门的尊贵荣华。
少女缓步迈入厅堂之中,绕过屏风来,瞥见上首坐着一位中年妇人,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新妇苏昭节,给婆母请安了,愿婆母安康!”
她说着,却不曾听见上首的妇人搭话,只好就这样跪着。
所幸祁太太也没叫她死跪着,只是因新妇进门请安就迟了,心中有几分不虞罢了。
“起来吧!”祁太太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什么好口气道,“你也别怨我说你,作为一府当家的主母,将来整个侯府都是要交到你手上操持维系的……可不是闺阁中的小娘子,每日玩着就过去了,叫我听见这样上不得台面,是要家法伺候的!”
若是旁人,新婚第二日来见婆母,就被捏住小错处劈头盖脸的一顿严厉指责,心中必定会有几分不服气。靼
若是脾气不好,如她嫡姐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必定会忍不住呛声。
想必这就是为什么,她前世听闻苏兰节跟婆家关系不佳的缘由之一吧……
苏昭节却觉得没有什么。
祁太太只是人到中年,迂腐了一些,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还是要将管家权放给自己的。
有了权力,就有话柄,可以稳住自己初来乍到的地位。
比起她前世,嫁进叶家时,那么寒酸的一亩三分地,叶老夫人也牢牢地把着,不肯给她一点权力,还喜欢动辄打她的嫁妆主意,要强得多了!
少女就十分乖顺地答应了一声,语气柔缓,逃不出半分不悦之色。靼
“是,昭节谨记于心,谢婆母提点!”
祁太太再看了看她,就觉得有几分顺眼了。至少是个柔顺的性子,不会轻易忤逆自己。
她做了大半辈子的当家主母,性情中总归是有强势的一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