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会了。”迷我道完歉,直接退出了书房。深夜,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了刚刚在书房里看见的那些情书。以前邵浔辞身边从没有女人,是我跟他告白之后,他为了躲着我,才交了俞烟愫这个女朋友。那么多封情书,不是一日就能写成的,他能写给谁呢?思绪纷杂间,我也渐渐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隐约间,我听见隔壁传来了声音,是俞烟愫。她声音里满是惊喜与雀跃,欢呼出声。“我就出差两天,你就给我写
邵浔辞的女朋友是个海归,她住进我家的时候,用德语和男人说:
“Wenn du diese kleine
lflasche nicht gro鿍gezogen .”
(要不是为了养这个小拖油瓶,你早就娶我了吧?)
宠我入骨的男人紧张的看了我一眼,故意用意大利语说:
“Ja, Kinder haben viele Probleme.”
(是的,小孩子麻烦事情多离不开我。)
我双手发抖全身冰寒,原来不是年龄的问题。
他说的等我长大,是等我长大离开他。
那个女人表面说没事,等她过门我还是可以住在家里。
第二天就谎称自己生病,缠着邵浔辞非要去陪她整晚,还说有我在不方便。
结果我独自在家等到半夜,等来了几个歹徒。
身中十几刀的我一遍遍给邵浔辞打电话,他却一遍遍挂断。
电话挂断的那一秒,我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死后,我的灵魂因为执念迟迟不曾消散,阎王察觉了异常,找上了我,而我也借此机会,与阎王做了一个交易。
我以魂飞魄散永生不得投胎为代价,换来重返人间七天,为自己处理后事。
我给自己拍了遗照,买了骨灰盒和寿衣。
却因为没藏好,当晚就被邵浔辞发现了。
“这些骨灰盒和寿衣是怎么回事?”
看见地上那堆东西,我神色慌乱了半晌,才磕磕巴巴解释道:
“明天是我父母的忌日,这些东西都是给他们准备的,到时候烧给他们。”
听到我的回答,邵浔辞这才压下心头异样,“明天我陪你去看他放们。”
“不用了,您好好陪烟愫姐,以前我给你造成了很多麻烦,是你的累赘,以后不会了。”
邵浔辞没想到我会拒绝,眼中满是诧异,我却已经先一步离开。
看着我离开的背影,邵浔辞想起我刚刚那句话,下意识回了一句
“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累赘。”
他声音很轻,早已经回到房间的我自然也没有听见这句话。
生命倒计时前两天,我独自去了父母的墓园。
我在两座坟墓之间坐下,就像从前坐在父母中间一样。
“爸,妈,也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转世了,你们别怪我任性。”
“我以前总是很羡慕,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疼,我的爸爸妈妈却去世得这么早。”
“可后来我不羡慕了,因为我有了邵浔辞,他疼我,对我好,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所以,我大逆不道的喜欢上了他。”
“可现在我却发现,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累赘,他也会有新的家庭的,所有从始至终,只有薏薏,是孤单一人。”
“人间一点也不好,所以,下辈子我就不来了。”
“薏薏不后悔这个决定,只是遗憾,死之前,都没有被人好好的爱过。”
我在墓园里跟父母聊了很久,聊完后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找了墓园管理员,在父母的墓旁给自己也买了一个墓地。
以后,我就葬在父母旁边,也算是有个归属。
从墓园离开后,我把父母留给我的遗物全都卖掉,换成了一笔不斐的收入。
这些钱我会全部给邵浔辞,就当是……偿还他这十年来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吧。
我将所有的钱都转进了一张银行卡里,再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邵浔辞并不在家,正好方便了我。
我拿着那张卡悄悄走进了书房,夹在了他常看的书中。
刚要离开,却不小心碰开了一个抽屉。
刚要合上,眼神却在看见那堆放东西的瞬间,直接愣住。
抽屉里,居然是厚厚一沓的情书!
我不由得伸手拿起来,心头升起一抹诧异。
这些情书难道是邵浔辞写的?他居然还会写情书吗?给谁写的?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脑海里升起,我的思绪如同一片乱麻。
失神间,邵浔辞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一眼便看见了我手中的情书,瞬间就变了脸色,他厉声开口,声音里竟然还藏着些许颤抖与慌张,
“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的?”
听到男人的质问,我总算回过神来,刚要开口,他再次急切问道:
“里面的东西你看过了吗?”
我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在意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赶紧摇了摇头,回答道:
“没有看过。”
听见这个回答,邵浔辞的神色才终于好转了一些,但看向我时,声音里仍旧带着怒意。
“你先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动我的东西。”
“抱歉,我不会了。”
迷我道完歉,直接退出了书房。
深夜,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了刚刚在书房里看见的那些情书。
以前邵浔辞身边从没有女人,是我跟他告白之后,他为了躲着我,才交了俞烟愫这个女朋友。
那么多封情书,不是一日就能写成的,他能写给谁呢?
思绪纷杂间,我也渐渐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隐约间,我听见隔壁传来了声音,是俞烟愫。
她声音里满是惊喜与雀跃,欢呼出声。
“我就出差两天,你就给我写这么多情书啊 ?”
话音刚刚落下,紧接着就传来了邵浔辞带着笑意的回答,声音温柔又宠溺。
“怎么,不喜欢吗?”
俞烟愫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
“喜欢,以后每天都要写。”
最后一句回答的声音落下,隔壁便传来了缠绵的声音,随着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我重新躺回到床上,闭上了眼,脸色却变得苍白,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可怜。
“秦芷薏,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生命倒计时最后一天,我下楼的时候,邵浔辞正和俞烟愫一起准备出门。
想到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开口叫住他。
“我知道你忙,但你今天能不能回来跟我吃一顿饭,就一顿,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想……好好与你道个别。
我眼中满是不舍与希冀,可他在在听到这句的第一时间,却下意识以为这不过是我的又一次告白,下意识想要拒绝,俞烟愫却拍了拍他的手。
“那我就去和闺蜜聚会,正好好久没见了,别总是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嘛。”
最终在她的劝解下,邵浔辞还是答应了下来。
目送着两人坐上车,在车子启动的声音中渐渐远去,我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涩,转身进了屋。
听说人死后东西是要烧掉的,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便主动将自己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一把火烧掉。
我的房间里,有太多太多邵浔辞的痕迹了。
裙子鞋子发卡全是他买的,首饰包包全是他送的。
我是八岁住进这里的,那年我父母双亡,没人要我,只有邵浔辞说要养我。
一开始他也没经验只是交给保姆,但有一次看到保姆克扣我的吃食,他勃然大怒,将我抱在怀里心疼得要命。
从那以后,我的事情他便再也没有假手于人过。
如今看着已经被烧得只剩灰烬的和自己有关的物品,我心中不免有些怅然,从此以后,这个世界里就没有我了啊。
也不知道他得知我的死讯后会是什么反应,会难过吗?
少了我这个拖油瓶,再也没有人缠着他说一些他不喜欢听的话。
想必,邵浔辞也会开心吧。
收拾完家里的东西之后,我就开始做饭。
满满一桌饭菜做完,已经是晚上,我坐在餐桌边等了许久,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他却始终没有回来。
我给邵浔辞发了消息,他没回
也打了电话,可是一通,两通……那边始终没有接通。
电话又一次自动挂断后,我看电话又一次自动挂断后,我看着手机愣愣发呆,主页却突然推送了一条朋友圈,是俞烟愫发的。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手却不受控制的点进了那条朋友圈,照片里是两张机票,而配文是:
“爱一个人就是,我说想去瑞士看雪,他二话不说丢下所有陪我走。”
看完那条朋友圈的瞬间,我本该哭的,可我却笑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等不到我的小叔了。
消散之前,我连最后一句再见,也无法说出口。
余生,我和他,只剩再也不见。
……
空荡荡的别墅里,秦芷薏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许久后别墅的大门被打开,邵浔辞从门外走了进来。
视线落到她的身上时微微一顿,随即脸色就冷了下来。
“今天烟愫发烧,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干什么?”
秦芷薏起身,却仍旧低着头沉默不语,她不回答,邵浔辞也没有离开,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小声的开了口,“我那会儿有事找你。”
“什么事?你就好端端站在这里,能有什么事?”
她的解释没能得到他的理解,反而让他的声音更冷了一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烟愫不舒服,今天我要全天陪着她,你故意这样是想干什么?秦芷薏,我说过你不要再对我抱有那种不伦的想法,我是你小叔,我们不可能!以后再这样,你就直接搬走。”
话音落下,邵浔辞就径直上楼摔门回到了房间。
楼下,秦芷薏仍旧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上楼的背影,轻声开口,
“小叔,抱歉,没有以后了。”
“因为,我已经死了。”
声音很小,早就已经上了楼的邵浔辞并没有听见这句话,秦芷薏也没有在意,她坐回到沙发上,却又忍不住想起了从前。
邵浔辞其实不是她的亲小叔,只是她爸爸的朋友。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粘着他,叫他一声哥哥,每一次,邵浔辞都会耐心的纠正她,
“不是哥哥,是小叔。”
真正改过来称呼那年,是她八岁的时候,秦父秦母意外遭遇车祸双双身亡,她也被邵浔辞接回邵家。
她是他精心娇养的玫瑰,他几乎将所有的爱意都给了她。
她初到邵家,因为寄人篱下十分不安,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是他一边忙着工作,一边耐心哄她睡觉;
她自幼体弱多病,靠药续命,十二岁那年,邵家其他人不满邵浔辞一直养着她一个药罐子,纷纷开口要让他把她送走,
邵浔辞不同意,宁愿自起门户,搬出邵家也要一直养着她,直到后来邵浔辞靠自己的能力一手创办了SQ,将它发展到不亚于邵氏集团的程度,邵浔辞和邵家的关系才终于缓和;
十五岁那年,秦芷薏参加学校组织的郊游,不料却遭遇了泥石流,差点丧命,最危险的时候,是他不顾危险深入山区,将她救了回来。
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替她摘下来。
但秦芷薏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父母刚刚去世那年,她身体格外虚弱,有一次她烧得比较厉害,被送到医院住了三天院才醒过来。
醒来时,她害怕不已,抱着邵浔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问他,
“小叔,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时他说:“薏薏,只要小叔不同意,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就算是阎王,我也一定会把你从他那重新抢回来。”
他那时说的信誓旦旦,他也真的保护了她整整十年,从八岁到十八岁,不管有多难,他都没有想过放弃过她。
可今天,歹徒入室抢劫,捅了她十几刀,秦芷薏一遍遍给他打电话,他却一遍遍挂断,只为照顾发烧的俞烟愫。
俞烟愫是在三个月前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那天,她趁着他熟睡偷亲了他,没想到他竟直接醒了过来,冷着脸问她在干什么,
见邵浔辞已经发现,她也不再隐瞒,直接大着胆子向他告了白。
可他满眼荒唐,直接严词拒绝了她,甚至为了让她死心频繁相亲,最后带回了各方面都满意的俞烟愫,日日当着她的面亲密。
秦芷薏死的时候,给他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其实俞烟愫曾接了一次,但电话接起,她求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俞烟愫的声音就从那边传了过来,
“芷薏,有什么事吗?阿辞正在给我煮粥呢,没时间接你的电话。”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那一秒,秦芷薏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后,她的灵魂因为执念迟迟不曾消散,阎王察觉了异常,找上了她,而她也借此机会,与阎王做了一个交易。
她以魂飞魄散永生不得投胎为代价,换来重返人间七天,为自己处理后事。
秦芷薏走到日历旁,若是邵浔辞细心看就会发现,这个日历只有七天,
她走上前撕下一页,低声道,“小叔,这是我和你道别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