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舒听着书雅的话微微皱着眉,心中对误伤小世子一事略有些愧疚。一根大梁那么重,小世子不会直接被砸死吧?那可真是大罪过!贺舒想,莫非我手上沾的第一条人命将会是镇北王的嫡幼子?镇北王在北境镇守多年,将晟北国阻拦在冰河以北,守护了云秦多年,云秦万千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如果她放火误杀了镇北王的小儿子,先不说明安帝和镇北王会怎么处置她,云秦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想到这里,贺舒不由
“今日的事一传出去只会影响了你和鸢儿晚儿,真是混账!”方氏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张氏和贺梦拖出来打一顿。
贺鸢和贺晚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如今贺梦和小倌厮混一事传出,原本说好贺鸢的人家恐怕不敢再来贺家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方氏只觉得头痛欲裂,她的女儿名声只怕也会跟着贺梦受损。
贺鸢轻轻替母亲抚着背,声音娇柔,“娘亲,没事的。女儿还小,还想多在娘亲身前尽孝,婚事,不急。”
话虽如此,但贺鸢心头也有些发堵。
母亲和许家夫人谈她和许公子的婚事其实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许府不日就要上门提亲。
如今怕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许公子性子温润,不知这事传到他耳朵里,他是否会嫌弃她呢?
定是不愿意再来贺府提亲了吧,贺鸢无声叹了口气,掩下情绪,不愿母亲为她担忧。
世家贵族谁家娶妻都是娶门当户对,端庄贤淑的女子。
如今贺家出了这等丑事,恐怕往后在京城难以立足。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们,真是愁人!
贺舒心头有着几分暖意又被愧疚淹没。
她知道二伯母对她是真心实意,她在金秋庄上时,二伯母年年都会送银钱和新衣给她,让她感觉到母亲的温暖。
她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今天贺梦要经历的事本该是给她准备的,如果她没有这么冲动,不去的话,贺梦也无法陷害她。
可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缩头乌龟,贺梦如何对她,她就一定要报复回去!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能尽力去弥补。
“二伯母,对不起。”贺舒垂着头,眼睫下一片阴影。
方氏以为贺舒在为贺家大房贺梦道歉,她握住贺舒的手轻轻拍了拍,“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又没怪你!你是你,贺梦是贺梦,张氏和贺梦就是咱们贺府的一颗老鼠屎,咱们才是一家人,咱们要一致对外!”
方氏嫁进贺府时和楚霜霜相处的极好,妯娌之间并无一点隔阂,她更是看着她的嫂嫂日渐消瘦,再不复从前的灵动耀眼,最后撒手人寰。
如今的贺舒已渐渐长开了,模样有五分像楚霜霜,方氏想,她要尽力帮嫂嫂照顾好她的两个孩子。
贺舒带着琴雪回到韶光苑的时候书雅和刘五已经回来了,正在主厅里等着贺舒。
刘五是贺舒六岁时在庄子附近的河边捡到的,跟着她已经有九年了。
贺舒踏进主厅,刘五对着贺舒行礼,一身黑衣,古铜色皮肤,方脸,看起来一身正气,腰间别着一把长刀。
刘五声音粗犷,“姑娘,百味酒楼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五皇子和小世子还有几位公子在出事前去了酒楼喝酒,他们位高权重,掌柜劝不走他们,这才出了意外。”
书雅倒上一盏茶递给贺舒,贺舒玉指接住,轻呷了一口,手指在梨花木圆桌上轻轻磕着。
书雅接着刘五的话继续说,“酒楼的大梁砸到了小世子的背,世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听说情况很不好。”
贺舒听着书雅的话微微皱着眉,心中对误伤小世子一事略有些愧疚。
一根大梁那么重,小世子不会直接被砸死吧?那可真是大罪过!
贺舒想,莫非我手上沾的第一条人命将会是镇北王的嫡幼子?
镇北王在北境镇守多年,将晟北国阻拦在冰河以北,守护了云秦多年,云秦万千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
如果她放火误杀了镇北王的小儿子,先不说明安帝和镇北王会怎么处置她,云秦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想到这里,贺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办?她还有办法挽救吗?
皇宫中。
一名宫侍在宫道上极速行走,来到景和宫主殿外,俯身小声的在内侍总管申海耳边说着什么。
申海一听,额头上立刻浮现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事关重大,他不敢耽搁,进了寝殿。
明安帝今夜宿在贵妃宫中,此刻已经睡下了,可申海顾不得那么多,站在帐帘外轻声唤着,“陛下,陛下。”
唤了两声,明安帝从梦中惊醒,戾气迸发,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申海!你好大的狗胆!”
贵妃蒋玉漱也从明安帝身旁坐起身来,申海身子躬的更低了,额头冷汗滴落,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面,“陛下息怒,五殿下出事了!”
蒋玉漱被吵醒也不见生气,只温柔的给明安帝按着太阳穴,明安帝问,“tຊ什么事?”
“五殿下带着世子爷出去喝酒,结果酒楼起火,五殿下情急之下将世子爷推进了火海中!”
“放肆!”明安帝听见这消息瞬间清醒了,挥开蒋玉漱的手。
蒋玉漱听见消息一愣,也不在意明安帝挥开她的手,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寝衣,微微掀开帘子,“堇熙如何了?”
申海听见贵妃娘娘的声音愣了一瞬,贵妃娘娘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波动,他却敏感的察觉到一丝凉意。
“回娘娘,世子爷此刻已经被人送回了镇北王府,长公主殿下得了消息已经先和驸马爷去看世子爷了。”
“我问你堇熙的情况如何了?”蒋玉漱倏然沉下脸,眸光含冰,看得身旁的明安帝也不免诧异。
蒋玉漱入宫这许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变了脸色,明安帝暗衬,因为尉迟堇熙是她最疼爱的妹妹的儿子吗?
明安帝看着蒋玉漱略带着几分薄怒的面容失神。
“世子爷尚在昏迷,生死不知。”申海不敢再顾左右而言它。
语毕,又补上一句,“长公主殿下已经唤了太医过去,娘娘莫要太忧心,世子爷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明安帝回过神来,按着眉心,迅速吩咐宫人进来给他更衣,“老五推人一事可当真?”
“当真,有不少围观救火的人都看到了!”
明安帝怒气狂飙,穿好衣裳就准备去养心殿。
蒋玉漱赤着脚下榻,穿着单薄的寝衣跪在明安帝面前,神态恭顺,“陛下,堇熙是臣妾的亲外甥,血脉相连,还请陛下,公正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