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妈看看、妈看看,”我妈拿起我的手腕看了看,还好只是两道红印,她抬头望着早已飞回到树上的乌鸦大骂。“你这个败家畜生,不就是一个枣吗?真要吓坏我们家斌斌,把你打下来剁了喂鸡。”“嘎嘎嘎!”黑毛示威的在树上抖了抖翅膀,吐出了一颗吃干抹净的枣核。我妈回屋把我的脸和手洗了洗,又抱在怀里哄了一阵儿。“诶,娃儿,你哪儿来的枣啊?”“是赵爷爷回来给我摘的。”你赵爷爷?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有好有坏,有的平淡、有的离奇。
如果某件事和鬼怪产生了联系,就会变得非常神秘,变得特别的刺激和恐怖,只不过大多数人一生之中也不会遇到。
可却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身怀异术,无时无刻都有可能遇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天长地久,江湖上就把这些人做了个分类,选出了四个最为神秘的行业,称为四大奇门,分别是盗墓、赶尸、憋宝、驱邪。
其中人数最多、名气最大的当属驱邪一脉。
驱邪:以驱逐邪恶作祟的东西为己任,主要是通过符咒、阵法、武学……来驱邪扶正,镇压世上的邪魔鬼怪。
最初大多由道士和巫师组成,南方的茅山术和北方的通灵巫就是其中最大的两个流派,后来渐渐的派别越来越多,佛门、道门,民间的都有。
明朝万历年间,驱邪中产生了新的分支,有人综合了道术和医术,研究出一套新理论,以治病救人为宗旨,行驱邪伏魔之事。
江湖上称他们为驱邪郎中,也叫邪医。
……
我叫周全,乳名小刀,从小学医,这个行业现在叫医生、过去叫郎中,我更喜欢后面这个称呼。
我出身于一个中医世家,祖上几代皆出名医,满清乾隆年间尚有人在太医院任职,可谓显赫一时。
民国时天下大乱,太爷爷辗转落户于老奉天城外的山区,等到新中国成立到我爷爷这一代,我们家已经成为了著名的书香门第。
我奶奶是乡中学的语文教员,爷爷是远近闻名的神医,而且博学多识,无论是历史、风水、书法,甚至武学都样样精通。
这样的能人在当地非常有威信,即使破四旧运动来临之后,我们家也没有受到太多的波及。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爷爷把一些古籍和老物件封箱藏进了地窖,后来这些东西都成为了我童年时最好的玩伴。
彼时我尚叫周斌,这名字是奶奶给起的,取文武双全之意,可惜只用了四年,一件离奇的遭遇让我改了名字。
那是一场诡异无比的怪病,一小半停留在我的记忆中、另一半直到初中毕业后,父母才讲给我听的。
……
那年刚刚入秋,姑奶家的小表叔马上成婚,爷爷带着我爸过去帮忙,此时奶奶已经过世两年,叔伯和姑姑早就分出去住了,家里就剩下了我和母亲。
我家的位置是本街倒数第二家,左边住着杜叔三口,右边最后一户是位姓赵的孤身老人。
老赵头无儿无女,平日除了侍弄他那两亩多山地就是养猫喂鸡。他家靠墙有一颗长了十几年的大枣树,每年秋天又红又大的枣子都能垂到我们家这边。
今年开春经常下暴雨,连续几天电闪雷鸣,枣树被雷劈了好几下,自此叶子开始脱落,树干也焦了一半,离得多远都能闻到焦糊味。
树上也看不见枣了,只有一个鸟巢掩在上面。
鸟巢什么时候出现没人注意过,里边有一只黑色的大鸟。
农村的老宅院里经常会有燕子、喜鹊筑巢,主人大多都习以为常,这代表着家庭和睦,也算是好事。
但这只黑鸟非常不讨喜,它叫乌鸦,老赵头挺生气,曾经想过用竹竿把鸟巢打落。
还是爷爷拦下了,说乌鸦不是想象的会带来晦气,相反在鸟中的智商非常高,它在这个树上安家是保家护院。
我给乌鸦起了个叫黑毛的名字。
最近这乌鸦有些异常,每天早晨都会冲着院里叫几声,连着叫了七天,不知道是不是赵爷爷没在家里住,它有点想念老头。
秋天的季节正是天高气爽,下午我妈把我带到院里晒太阳,她回到房间收拾家务,时不时的隔着窗户看上我一眼。
我迈开两条小短腿在院里跑了一会儿,跑累了站在墙边,瞪大眼睛往上看,努力的想在树上找到几颗红枣,可看了半天一无所获。
“斌斌、斌斌……”
突然墙上传来两声低低的呼唤,一个枯瘦的面孔在墙头探出了来,穿着一件洗得看不清颜色的上衣,两只像鸡爪子的黑手扒着墙头。
是赵爷爷,我张开嘴刚要喊。
嘘嘘!
老赵头手指放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示意我别出声。
“斌斌你别喊,看爷爷给你摘枣子吃。”
老赵头咧咧僵硬的嘴唇,也没看他怎么使劲,身体从墙上一跃而起落到了枣树上,双手双脚扣住树干,像一只大壁虎一样趴着。
接着“嗖嗖嗖!”飞快的蹿了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嗖,”又落在了墙壁上,伸出左手露出二颗红枣。
“拿着,爷爷特意给你摘的,就这么两颗,千万别给别人啊!”
老赵头的声音非常低。年幼的我根本没意识到他的举动多么的诡异,满脑袋都被红枣吸引了,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
我咽两下口水,也不管干不干净,咔咔咔!就是一顿啃。
咝!怎么这么凉呢?
这枣和原来的不太一样,甜是甜,可吃进嘴里特别的凉,感觉好像是刚刚霜冻过的。
我揉了揉腮帮子又拿起了第二颗。
“刮刮刮!”
突然天上传来一阵鸟叫,黑毛像利箭一般落了下来,一翅膀把我手上的红枣拍落在地,爪子在我的手腕上也划出两道红印。
我吓得摔倒在地,当时就哭了。
我妈急忙跑出来,一把抱起我。
“乖乖不哭,到底怎么了?”
“黑毛、黑毛抢我的枣,你看我的手。”
“没事没事,妈看看、妈看看,”
我妈拿起我的手腕看了看,还好只是两道红印,她抬头望着早已飞回到树上的乌鸦大骂。
“你这个败家畜生,不就是一个枣吗?真要吓坏我们家斌斌,把你打下来剁了喂鸡。”
“嘎嘎嘎!”黑毛示威的在树上抖了抖翅膀,吐出了一颗吃干抹净的枣核。
我妈回屋把我的脸和手洗了洗,又抱在怀里哄了一阵儿。
“诶,娃儿,你哪儿来的枣啊?”
“是赵爷爷回来给我摘的。”
你赵爷爷?
这老爷子不是生病住院呢吗?鸡还在我们家养着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妈拉着我走出门口看向隔壁,院门锁着呢?
我妈瞪了我一眼:“瞎说啥呀,你赵爷爷哪儿回来呀,是不是从院儿里捡的枣?以后不许吃没洗的埋汰东西,会跑肚的。”
“不是,我……”
我刚想分辨两句,就觉得肚子一阵绞痛。
“啊,我,我肚子疼,妈……”
这种疼痛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得了,我整个人弯着腰像虾米一样,刚喊了两声栽倒在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来人啊,快救人啊,他杜叔,他婶……快来呀。”
我妈吓得腿都软了,尖叫声让好几个邻居全跑来了,看到我的模样都傻了。
我身体蜷缩着像条小狗,两只眼睛紧闭着,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现的是紫色。
我妈六神无主,只会抱着我哭。
杜叔还算镇静,急忙把我抱到炕上躺好,又打发一个邻居去卫生院先找个能治病的来看看,他骑着自行车去找我爷爷。
杜叔心里有数,卫生院的那些人来了也只能是应应急,真正的希望还得寄托在我爷爷身上。
果然,卫生院的王大夫过来后,足有一分多钟没说话,眼睛瞪得比我妈还大,没见过这样的病人啊?
脖子肿得几乎与脑袋一般粗细、脸上冰凉、身体却热得发烫,两只手掌抽抽的就像老鼠的爪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