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拓跋羿早已变成一人之下的摄政王,可昔日高贵的左相独女,却沦为路边乞丐都能唾弃垂涎的琼花楼伎子。入夜。琼花楼客似云来。孟芷栖带笑迎人,送走几位朝廷命官。回到房间,一个熟悉身影搂上她的纤腰。孟芷栖浑身一震,抬眼看着拓跋羿,语气复杂:“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拓跋羿微一挑眉。烛光下,他语气好似最温柔的情人。“你在这里,我怎会不来?”孟芷栖眼波微颤,心头苦涩翻涌。那句‘你果真为我而来?’含在舌尖怎么
建安二年,长安。
琼花楼下,满城浪荡子几乎都在围观千金难见的花魁。
孟芷栖一身红妆,等在琼花楼三楼。
初春的风暖意融融,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目光掠过楼下人们觊觎的眼神,她苦笑一声。
唢呐声自远处传来,一声重锣,原本水泄不通的街道瞬间让开一条道路。
抬着箱子的队伍缓缓走近。
丈高的红珊瑚,满箱的东珠,天下奇珍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只为向一个女人提亲。
孟芷栖看着队尾骑着马的男人。
——拓跋羿,先帝幼子,当朝摄政王,她的……心上人。
她身上的红衣比那聘礼上的绣球都红。
可拓跋羿要娶的不是她。
拓跋羿路过琼花楼时,抬起了头。
孟芷栖的眼里都是他,可他似乎只是随意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如风过浮萍,不染片尘。
孟芷栖看着他马上那一双大雁,红了眼。
浮雁双飞,一心一意,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
队伍远去,孟芷栖身后的丫鬟孟蝶不忍心地开口:“小姐,莫再看了,他不会回头的。”
孟芷栖沉默着回了房。
孟蝶忙前忙后的升起暖炉。
天虽已暖,可六年前孟家被抄家时,孟芷栖落下了病根,畏寒得很。
从怀中拿出一枚刻着‘羿’字的玉佩,她细细摩挲。
这是十六年前,两人第一次在冷宫见面时,拓跋羿送给她的。
她还记得,上锁的冷宫门后,少年真挚的誓言:“你等我,等我十里红妆娶你。”
那时,拓跋羿不过一个冷宫皇子,而她却是权势滔天的左相孟峰独女。
而现在,拓跋羿早已变成一人之下的摄政王,可昔日高贵的左相独女,却沦为路边乞丐都能唾弃垂涎的琼花楼伎子。
入夜。
琼花楼客似云来。
孟芷栖带笑迎人,送走几位朝廷命官。
回到房间,一个熟悉身影搂上她的纤腰。
孟芷栖浑身一震,抬眼看着拓跋羿,语气复杂:“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拓跋羿微一挑眉。
烛光下,他语气好似最温柔的情人。
“你在这里,我怎会不来?”
孟芷栖眼波微颤,心头苦涩翻涌。
那句‘你果真为我而来?’含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便听拓跋羿问道:“今日新任礼部侍郎黄柯和人谈了什么?”
孟芷栖默然片刻,声音轻飘:“他说,陛下要他联系邵将军。”
闻言,拓跋羿低低冷笑一声。
“看来他是容不下我了。”
孟芷栖感觉环在腰上的手倏然一松,拓跋羿背对她坐到桌前。
她站了一瞬,前去沏茶。
两年前先帝驾崩,皇太孙拓跋禹继位。
摄政王拓跋羿掌兵,权势日盛。
可孟芷栖知道,拓跋羿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摄政王。
茶水递到拓跋羿桌边,孟芷栖看着他俊美无俦的熟悉面孔,眼中浮起一丝悲哀。
有时她真的觉得,自己似乎只是拓跋羿用来收集情报的工具罢了。
“怎么不说话?”
冷静下来,拓跋羿满身阴狠收敛,笑着问。
孟芷栖想起白日那满街的红绸,心口陡然一抽,终是问出了口:“阿羿,你要娶她,我怎么办?”
拓跋羿一抬眸,似乎是惊讶她竟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你说过会娶我的话,已经不作数了吗?”
年少诺言,似在耳边回响。
他看进孟芷栖泛红的眼,一丝恻隐转瞬消逝。
拓跋羿拿起茶杯,轻笑出声。
“七七,我以为你一向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