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足,落在那女子的脸上,愈发显得她脸孔淡雅,青素若菊。“你忙着试礼服,我这点小事却还惊动你,本是不该。不过总要叫你知道我的去处,才好安心。”秦少游蹲下身子,视线与周庭芳平齐,他抓着周庭芳冰沁的手,眸色急切,担忧半点不作假,“可是有下人嚼舌根子了?还是有人怠慢了你?”“没有。”周庭芳摇头,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通透无比,“我离开,大家都好自处。”“芳娘,你切莫有这样的想法,你是我秦少游明
周庭芳没什么可带的。鮻
衣裳和日用品等都是腊月在收拾,她只是推着轮椅,艰难的走到了书架面前。
书是必须要带走的。
周庭芳向来书不离手。
书架上满满几架的书,每一本都被翻烂,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着她的批注。
这些是她十几年的心血。
她上辈子意外身死,魂穿魏朝周庭芳,五岁开蒙,一个月便能识得异世的《千字文》,六岁就不再是睁眼瞎,七岁开始读四书五经。
人生轨迹就如同上辈子一样,苦学不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鮻
而那时,兄长周修远还状若痴呆,口不能言,每日只知招猫逗狗,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利索。
当年祖父办事不力被先皇责罚,连累他们整个周家流放北方,tຊ一夕之间从朝廷勋贵沦为下等贱民,贫困潦倒,食不果腹,受尽凌辱。
周家一大家子就靠着男丁们码头苦力和倒夜香,女眷们缝补浆洗勉强度日。
而父亲心比天高,从不认命,这辈子就指望着有朝一日风光回京,重现周家当年盛世荣光。
因此周修远从出生起,就背负着改换周家门庭的沉重命运。
只是可惜,无论挨了父亲多少棍棒,惹了母亲多少眼泪,费了家中多少银钱,周修远依然改不掉一到书桌前就坐如针毡的毛病。
甚至于后来他一碰书就浑身难受头晕恶心,一见父亲就如老鼠见了猫,一听科举二字就打摆子发冷汗。鮻
可是如今,那样一个草包…却能取代她成为朝廷重臣。
而她却双腿残疾,剪掉羽翼,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庭院里苟延残喘——
周庭芳只觉得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可笑。
很快,背后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芳娘,听下人说你要去庄子上?”
秦少游匆匆而来,外面穿一件玄色的锦袍,内里却是成婚那日才该穿的红色中衣,衣襟上还绣着寓意夫妻和美的并蒂芙蓉,缁衪纁裳,容色清俊。
秦少游方才应是在试穿成婚那日的礼服。鮻
周庭芳不由想到一句诗。
俱飞蛱蝶元相逐,并蒂芙蓉本自双。
她的郎婿啊,要和别人双宿双飞了。
“芳娘!”见周庭芳盯着他的衣襟愣愣出神,秦少游不由面露尴尬,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领。
他想藏,却无处可藏。
那女子的眸光总是清冷透亮,似乎只一眼,就能看穿他的不堪。
周庭芳连忙别过眼去,随后调整笑容。鮻
初春的阳光柔和,屋内光线充足,落在那女子的脸上,愈发显得她脸孔淡雅,青素若菊。
“你忙着试礼服,我这点小事却还惊动你,本是不该。不过总要叫你知道我的去处,才好安心。”
秦少游蹲下身子,视线与周庭芳平齐,他抓着周庭芳冰沁的手,眸色急切,担忧半点不作假,“可是有下人嚼舌根子了?还是有人怠慢了你?”
“没有。”周庭芳摇头,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通透无比,“我离开,大家都好自处。”
“芳娘,你切莫有这样的想法,你是我秦少游明媒正娶的妻子,何人敢说闲话?”秦少游有些急切,“你也知道,我娶郑家姑娘,只不过是为了子嗣着想,我如今二十又二,母亲难免对子嗣一事尤为上心。你若是介意,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周庭芳觉得每次和秦少游说话,都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