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你活个三年五载就会暴病而亡。可是今年皇室招文武百官的嫡子,入学堂给皇子们当伴读。你要是不死的话,我的儿子又如何能够被册封为嫡长子,有资格进入皇室学堂伴读?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场盛大的葬礼,你也算死的很体面了。”待那道声音消失后,苑外又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顾卿宸闻讯赶来,看了一眼火势之后,眼底透着深不可测,对前来救火的下人们说:“主母不在这
“侯爷,夫人这一刀险些要了命,就算救活了,只怕也会留下暗疾。”
“会死吗?”
“恐怕,只能活个三年五载的样子。
若想延长寿命,就要长期服用龙骨血续命,只可惜此药材十分珍贵罕见。”
“此事你切莫声张出去,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夫人的伤势无碍。”
“这......老夫明白了。”
宋晚吟神情恍惚,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竟然重生了。
她回到了二十岁这年,嫁到靖安侯爵府顾家的第三年。
门外寒冬腊月,傲雪凌霜,厢房中的炭火盆里只有丁点可怜的火星,不足以御寒。
房门传来声响,她连忙闭上双眼,一阵寒风灌入屋中。
顾卿宸纤眉剑眼,英武风姿,看着整日缠绵病榻的妻子,眼底透着恨意,像是看待敌人似的,盼着她早死。
“宋晚吟,没想到那一刀居然没要了你的命。
不过,你反正也时日无多了。
这侯门主母的殊荣你也得到过,是时候让给揽月了。”
说完,便摔门而去,只留下一地寒霜彻骨。
宋晚吟心头狠狠一颤,这伤是前几日跟着太夫人一起去上香,想求个子嗣,却遭遇到刺客袭击。
为了保护太夫人,她舍身相救,却不幸挨了一刀。
那道长长的刀伤,距离心脏仅半寸的位置。
虽然这条命捡回来了,但是也落下了病根。
原来前世自己动不动就心绞痛吐血,并不是积劳成疾。
尚有一丝救治的希望,顾卿宸却一心盼着她死,让她在最后的几年中饱受疾病的折磨。
那龙骨血虽然珍贵,但是宫中却有,只不过价格昂贵。
哪怕是侯爵府也得耗费一半的家产,才能将她治愈。
重生归来,她竟提前几日苏醒过来,得知到这惊人的真相。
万幸的是,只要尽快找到龙骨血,就可以把折磨自己的病痛彻底根治。
这时,甜橙送药进来,见她醒了,喜极而泣道: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昏迷的这几日,侯爵府的人对你不管不顾,真是太没有良心了。”
宋晚吟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空气闭塞,有种很强烈的窒息感,虚弱的说:
“甜橙,你扶我起来,我想出去透透气。”
甜橙担忧的搀扶着她下床,悉心的为她披上厚厚的狐裘大氅,准备带她去苑中走走。
宋晚吟走出房门的刹那,光亮灼痛了双眼,脑海中闪现出一片火光,耳边听见了呼喊声,甚至都能闻到那刺鼻浓郁的烧焦味。
前世她在青竹苑熬灯守夜对账的时候,突然院子里意外起火,火势非常的汹涌,四处浓烟滚滚。
慌乱之下,她跑去开门想要逃出去,却发现大门从外面用铁链反锁上了。
就连房中的窗户,全都被木板和长钉,给钉死了,坚不可摧。
她犹如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无处可逃,呼天天不应,唤地也无灵。
大火逐渐把她淹没,意识弥留之际,听见门外传来一道阴冷的女人声音。
“宋晚吟,你早就该死了。
本以为你活个三年五载就会暴病而亡。
可是今年皇室招文武百官的嫡子,入学堂给皇子们当伴读。
你要是不死的话,我的儿子又如何能够被册封为嫡长子,有资格进入皇室学堂伴读?
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场盛大的葬礼,你也算死的很体面了。”
待那道声音消失后,苑外又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顾卿宸闻讯赶来,看了一眼火势之后,眼底透着深不可测,对前来救火的下人们说:
“主母不在这里,可能在隔壁,大家快跟我一起去找!”
听到这句话,宋晚吟彻底绝望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葬身火海。
宋晚吟猛打一个激灵,拉回思绪,暗下决心。
不仅要找到杀害自己的真凶,还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走廊上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好几道影子进进出出的,在搬运着各种家具和物件。
苑中传来顾卿宸的指挥声:
“你们搬的时候都小心点,这些可全都是很贵重的东西,别磕着碰着了。
一个个全都打起精神来,给我把这婚房布置妥当了。
这百鸟朝凤屏风搁置在那边,玉观音供奉在那边,凤凰涅槃摆在这边,四虎方尊就摆在正中间。
还有翡翠玉佛,双鱼白玉都摆在……”
宋晚吟越听越觉得耳熟,定睛细看,小厮们搬运的东西,全都是她嫁妆中最贵重的物件。
随随便便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想不到,顾卿宸居然会用她的嫁妆,来布置他和江揽月将来的婚房。
宋晚吟低眉看着眼前,一心想让自己死的丈夫,冷冷的说:
“顾卿宸,谁准许你动我嫁妆的?”
转脸,一个眼神足以令小厮们闻风丧胆,一声令下:
“你们从哪里搬来的,立刻给我搬回去。”
小厮们下意识的看了眼顾卿宸,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顾卿宸一身湛蓝锦袍,威风凛凛,眼神中掺杂着一丝复杂道:
“晚吟,你什么时候醒的?
既然你都看见了,那我也不想瞒你,有件事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我以全部的功勋战绩向陛下请旨开恩,准许我另娶平妻。
伯爵府江家与顾家世代交好,老伯爷的嫡女江揽月,与我情投意合。
你嫁入侯爵府已有三年,膝下无所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虽然承袭了爵位,但也是镇军大将军,总不能没有子嗣继承我的衣钵。”
宋晚吟眸色晦暗不明,深知他和江揽月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关系,疑惑的问:
“顾卿宸,当初你为了娶我,不是还向我母亲发誓。
这辈子会一心一意的待我,绝不纳妾另娶吗?”
顾卿宸见她又翻起旧账,深潭般的眼眸透着一丝微愠道:
“晚吟,我那时年少不懂情爱之事,发的誓并不作数。
我的心里现在只有揽月。
如果说爱情是毒药的话,服用过度,就是慢性毒药。
但是不服下的话,那就会加速死亡。
她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说起心上人,他的眉目间尽显温柔眷恋,嘴角都含着幸福的笑意。
宋晚吟垂眸注意到,他的腰间挂着紫燕双飞的玉佩,那是一对双玉。
传说,只要情投意合的两个人,一人拥有一块玉佩,就会情比石坚。
既然他已经戴上这块玉,想必另外一块则在江揽月那。
宋晚吟扯动了一下嘴角,眼角泛着锐利的光,嗤之以鼻道:
“既然你同她情投意合,那为什么还要用我的嫁妆,来作为你们的定情信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