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酒话落,季廷砚一个示意,很快,便有人抬着准备了笔墨纸砚的桌案上前。虞清酒上前坐下,当即将宣纸裁成手掌大小,嘴里振振有词,用朱砂在上面描画起来,旋即睁眼,将符纸交到了季廷砚手里。没有黄符纸,符箓效力必定削弱,但当下也还够用。“带在身上,保证你思绪清明。”季廷砚将信将疑,可在看到符纸的瞬间,头脑里的云雾顿时散去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些许。他眼神微缩,难不成真有些本事?“怎样?”虞清酒问。“暂且留你一
“你的意思是,王爷的腿,是些不干净的东西造成了?”锦衣卫眸子一眯,又把刀刃抵了上去,“简直是胡说八道!”
“是不是你自己用眼睛看看,王爷面色发青,眼眶深陷,显然是气血不足,倘若身体有疾,双眸定然是浑浊的。”
“然而王爷双目炯炯却眸中带煞,你说不是,那是什么?御医可诊治出何病何医?”
锦衣卫一愣,顺着她的话朝王爷看去。
的确,自从第二任夫人过世以来,王爷身子孱弱,鲜少外出,不管是宫中太医还是江湖郎中,进进出出,反反复复,都没看出是什么病症。
莫非......真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趁他慌神,虞清酒直接伸手打掉抵在脖子上的刀。
“至于王爷双腿受伤,只是命中该有的劫数,到底能不能治好,算一卦便知。”
闻言,锦衣卫无话了,眼睛看向季廷砚,等待下一步指示。
季廷砚莞尔,神色玩味地看向她,“倒是有些意思。可本王不曾听闻,相府大小姐,会卜卦看相。”
虞清酒神思一凌,即刻回道:“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对看相感兴趣,爹爹觉得丢人,便不允我往外说,未曾听闻,很正常。”
“本王凭什么信你?”
“准备笔墨纸砚,王爷不就知道了?”
虞清酒话落,季廷砚一个示意,很快,便有人抬着准备了笔墨纸砚的桌案上前。
虞清酒上前坐下,当即将宣纸裁成手掌大小,嘴里振振有词,用朱砂在上面描画起来,旋即睁眼,将符纸交到了季廷砚手里。
没有黄符纸,符箓效力必定削弱,但当下也还够用。
“带在身上,保证你思绪清明。”
季廷砚将信将疑,可在看到符纸的瞬间,头脑里的云雾顿时散去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些许。
他眼神微缩,难不成真有些本事?
“怎样?”虞清酒问。
“暂且留你一命。”
季廷砚眼神森冷,幽暗的眸子看向她,寓意不明。
“接着说。”
“再多,我就需要王爷以及前两位夫人的生辰八字。”
季廷砚没有说话,只是大笔一挥,将自己的生辰写了上去。
旁边的喜婆见此,也将前两位的八字递了上去,毕竟都是过了她手的,自然记得。
虞清酒手脚利索地开始排八字。
戊辰,壬戌,丁丑,丁未,四库齐全,且为顺行,贵命。
这命格有帝王之气。
这对皇家人而言,确实是好的卦象,可是四库的致命点在于,克父母,克兄长,难怪听闻他的生母也是难产而亡。
圣上虽然喜他,却不敢将他立为太子,恐怕也是有顾虑。
只是如今这腿疾,这久病,均无在八字上显现,唯一的可能,便是有小人作祟,亦或者有人知道了八字,暗中改了他的命。
虞清酒秀眉微蹙,又开始看前两任夫人的。
这两位的命格一般,是官家千金之象,但怪就怪她们不该这般早逝,那为何来王府没多久,便相继去世,原以为是阴气重所导致,但从卦象看来,并非那么简单......
“怎样?”锦衣卫见她冥思苦想,一脸懊恼,忍不住开口。
“王爷平日若有树敌,可要多当心着些,府里头最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看看有什么不妥之物。而腿,能治,但必须离开府邸,此府过阴,实在不宜居住。”
虞清酒说完,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心,对着季廷砚轻咳了两声。
“五两纹银,不议价。”
她这行毕竟是些泄漏天机的活儿,只有有缘之人才能起卦算命,拿钱不过是为了替自己消灾罢了。
“放肆!”锦衣卫黑了脸。
虞清酒一眼瞪了回去,冷着脸说道:“我给王爷算了命,杀我,会遭天谴的。”
“王爷,这......”
季廷砚周身的寒气刹那铺散开来,整个喜堂顿时陷入了沉寂当中,良久,才听他幽幽开口。
“她想要什么,便给她。”
虞清酒终是松了一口气,将那五两纹银收下,正要起身,没想又被重新押回了高堂。
锦衣卫却强行将盖头覆在了她头上,在盖头落下瞬间,她看到喜娘匆匆将那扎纸人换成了一只大公鸡。
这跟纸人能有多少差别?
虞清酒眯了眯眸子,既然嫁入冥王府,她就是冥王妃,可没打算受这份折辱。
“慢着!”她再度出声打断,“公鸡虽属阳,代替王爷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如今王爷引起缠身,忽然用阳盛织物替代自己,阴阳相冲,这往后要是有个万一……”
她笑眯眯:“可别怪我没提醒王爷。”
“你敢威胁王爷?”锦衣卫欲动手,这个王妃着实胆大不要命。
虞清酒心底冷笑,看冥王那样儿多少是信自己的,她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直勾勾对上冥王。
“阴物也不成,阴气更胜,对王爷不利。”
季廷砚哪里会看不出虞清酒是故意的,他不来拜堂是警告相府日后别想打冥王府的主意,何况,这位相府嫡女私底下名声也不怎么好。
不过今日一见……
倒是有些意思。
他示意锦衣卫推自己过去,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跟虞清酒拜了堂。
但也仅此而已!
“礼成——送入洞房!”
喇叭唢呐的声音又一次吹响。
屋内红烛飘渺。
隔着红盖头,虞清酒就感觉周围阴森森的,影影绰绰,合该暖和的屋里,处处透着诡异的阴冷。
她独自一人坐在铺了大红色喜被的金丝楠木床上,等了半晌都不见有来人,心知季廷砚今天被她摆了一道,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想来也不会来了,索性把盖头掀了。
房中古色古香的梳妆台,上面一面铜镜映出她面似芙蓉的容颜,这铜镜……
她走近了些,正欲拿起来瞧个仔细,房门忽然传来吱呀的声音,她转头看去。
什么都没有,门依旧关的严严实实。
虞清酒心底有了些许了然。
忽然,她身后的窗户同时闪过一抹影子,不似正常人身高,不等她过去,凄厉幽怨的声响断断续续飘进来,烛光这时候忽然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