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为之子,则计之深远。随薇在这微凉的清风中,不禁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十五年了,早已经没有了母亲的记忆,从有记忆以来,随薇便是收养在大夫人手下,从小谨言慎行,恪守本分,不敢行差踏错一步。郑姨娘当年是随夫人的陪嫁丫鬟之一,因着为丈夫延绵子嗣,找个好掌控的妾,大户人家一般都会把自己身边丫鬟给老爷当姨娘,为了家宅和睦。这样的事情在这大雍朝不少见,郑姨娘在大夫人身边做丫鬟的时候,也是一等一的聪
外面天色黑暗一片,房子里面莹光昏暗,散发着山雨的暧昧气息,偶尔传来几声隐忍的娇哼,还有男人的喘息。
“不要……”
又过了许久……
晶莹的汗滴从男人脸上滴落下来,伴随着闷哼一声,终于山雨欲平。
榻上女人浑身香汗,脸颊上一片薄红,她累的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男人在为她细心清理,然后躺在随薇身边,紧紧的把她拥入胸膛,低头看着怀中乖巧又娇媚的女人,眼中流露着深深地暗色,还有满足感。
随薇已经进入梦乡,梦里思绪不禁又飘向了去年初冬。
……
“福乐啊,你来年就要十七了,母亲打算为你考虑亲事了。”看着俏皮的女儿随夫人有些不舍,但语重心长道。福乐是随容华的小名。
“娘亲,我可不想嫁人,我可要一直陪着你。”随容华抱着随夫人的手撒娇说。
“傻孩子,女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想来娘亲早就已经看好了一个人选。只是……”
还没等随夫人把话说完,随容华就急着插嘴“娘亲!我可不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要找我喜欢的!”随容华有些羞怒。
“哪由得你来胡闹,你向来胡闹,这次婚姻大事定要听母亲父亲的话。”随夫人收起些慈爱,多了一丝母亲的威慑。
“母亲哪里会让你受委屈,这化州儿郎,我瞧着没一个配得上我女儿的。”随夫人看着女儿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有意哄好道。
“你可还记得朝都的珩云表哥?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的。”随夫人看着女儿,期待着她的反应。
“有些印象,样子只是不太记得清了。”
“思危这孩子如今亦是侍郎了,谢尚书如今年过六旬,说不准再有两年就要返老还乡了,再晋升尚书也不一定,且不说你姑父是当朝宰相……。”随夫人语重心长的分析
“好了好了,这些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他前途无量、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我都能背下来了。”
“好了好了,多说两句,你还要烦了娘亲了,娘亲想着月后啊,你就前往朝都,且不说一定嫁于思危,朝都儿郎也好,有你姑姑为你斟酌,我也放心。你看如何?”大夫人正经的,语重心长的考虑道。
“去朝都也行,那我要随薇跟我一起去。”
“带上她作甚?她长得娇媚,岂不抢了你风光!”随夫人皱眉,不太赞成道。
“不过是一妾所生,还怕女儿比不过她,娘亲是不是小瞧我了?反正我就要她陪着我,我今日约了海棠要去玉秀纺逛逛,快要到时间了,我可得走了。”随容华向来自信,佯装非要不可的态度,每次这招屡试屡成。
“好好好,就依你,今日啊可以多买些好看衣服,到时候啊带过去朝都。”随夫人话还没说完,随容薇就小跑出去了。
随夫人看着女儿的背影,略显无奈。
化州知府内,一位姿态端庄雍容的妇人正坐在院子中央喝茶,她身后站着一个穿青色衣衫、面目严肃的嬷嬷
"夫人,二姑娘已经到了。"一旁的丫鬟恭敬道:"就是在外头等着您呢。"
随夫人放下杯子,淡淡嗯了一声。
"让她进来吧。"随夫人吩咐道。
"是。"丫鬟答应,转身离去。
不多时,就看见一个身着鹅黄裙装的少女款步而入。这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女,她身段窈窕,肌肤雪白,双眉修长如柳叶,眼眸水灵灵的,像会说话似的,嘴唇薄厚恰到好处,红润诱人,只想让人一亲芳泽。
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灵动和气质,像极了一朵盛放在寒冬腊月里的雪莲花,清冷而又神秘。
随夫人面带微笑,眼神却不带感情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轻声说道:“薇儿啊,你可算来了,快过来,坐到母亲身边吧!”
少女闻言,轻盈地向前迈了一小步,而后微微躬身施礼,动作优雅而得体,娇声回应道:“多谢母亲。”语罢,她缓缓移步至随夫人身旁的座位,款款落座。
待少女坐稳后,随夫人稍稍正了正身子,语气和缓地开口:“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讲。”
少女抬起头,目光清澈如水,望向随夫人,柔声应道:“薇儿聆听母亲教诲便是。”说完,便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随夫人继续说话。
只见随夫人轻皱眉头,轻叹一口气,原本温和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忧虑之色。
她伸出手,拉起薇儿柔嫩光滑的手掌,怜惜道:"母亲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如今你和容姐儿已满豆蔻年华,容姐儿且比你大半年,来年春末便是十七了,大雍朝女子大多十七嫁人生子,所以,今天母亲找你来,是要跟你说,你跟容姐儿的婚事该着急了。"
听完随夫人的话,随薇心里已有一番较量。
"母亲,您的意思是......"
"薇儿,你也是知道的,你容姐儿从小就聪明伶俐,性格跳脱。而这化州虽是算一处富庶之地,但是算不上女儿家的好归处,所以我想让你陪容姐儿去朝都丞相府周家。”随夫人静静看着随薇的反应。
随薇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她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面容端庄得挑不出一丝毛病来:“一切但凭母亲作主便是。”
见到随薇如此听话,随夫人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她又开口说道:“那就这样吧,我打算安排你们在下个月初动身前往朝都。”
“谨遵母亲教诲。”随薇恭声应道。
随夫人对随薇的顺从甚感欣慰。
“你那妹妹容姐儿可不像你这么乖巧懂事,此番去往朝都,人生地不熟的,又正值多事之秋,你定要好生照顾她,切莫让她闯出什么祸端来才好。”随夫人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母亲,容姐姐天性纯真,福泽绵厚,此次必定得良缘。”
随夫人满意一笑,然后又说了些闲话,便命人带随薇下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随薇并没有直接回房,她来到了花园里,看着花园里姹紫嫣红,姹美多彩,春色盎然。
花园里有一座亭台,四面都是绿油油的竹林,亭台四周还摆着几张石桌石凳。
随薇慢悠悠走过去坐下,看着四周的景色出神。
父母为之子,则计之深远。随薇在这微凉的清风中,不禁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
十五年了,早已经没有了母亲的记忆,从有记忆以来,随薇便是收养在大夫人手下,从小谨言慎行,恪守本分,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郑姨娘当年是随夫人的陪嫁丫鬟之一,因着为丈夫延绵子嗣,找个好掌控的妾,大户人家一般都会把自己身边丫鬟给老爷当姨娘,为了家宅和睦。这样的事情在这大雍朝不少见,郑姨娘在大夫人身边做丫鬟的时候,也是一等一的聪颖能干,当了姨娘也是恪守本分,孝敬正主,只是可惜,最终却因为怀孕而难产,伤了身体,在随薇一岁多便撒手人寰了。
老爷敬爱夫人,后来也没有再纳妾,随夫人还是心善,想着一豆丁点大的儿童甚是可怜,惜着往日的情分便把随薇养在手下。
加上随薇性子沉稳,从未惹祸,随夫人对她也很是喜欢,加上容姐儿的缘故,两人也能结伴。
随夫人待随薇虽表面颇为和蔼,然而心知肚明,血脉相连与被养之间的差异依旧清晰可见。
平日里随容华最是得宠,她想要的东西基本都会得到,往日也最爱嘲讽随薇做作,说她装清高,随夫人也是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送随薇和随容华前往朝都,其实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为随容华寻觅门当户对的良配。
其实,随薇心中并未向往皇权富贵的璀璨光环,她更加渴望的是平淡小康的生活。
她希望能够成为那位端庄得体的正头娘子,坚守家庭的责任与温暖,绝不愿意重蹈娘亲的覆辙,沦为别人的妾室,生下的孩子注定要沉溺在低人一头的命运中。
她渴望的不是璀tຊ璨的荣耀,而是安稳的幸福,如同细水长流,静静地温暖着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坚定。
随薇没多久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随容华午后来到随薇的房间,只见随薇正在专心地刺绣着。
随容华笑着说道:“听说母亲昨天已经告诉你了,说你和我要一起去表哥家,听闻表哥才貌双全,英俊潇洒,只怕你会对他心动呢”
随薇抬头,看了随容薇一眼,笑了笑,没有回话,继续刺绣。
随容华见随薇不理她,于是凑近些,道:"你个惯是会装柔弱的,放心!表哥若是看上你,倒是他没眼光。我可不喜欢,去了朝都大好儿郎,我定是要选个称心的"
随薇摇摇头,没有说话。
随容华见此,觉得没趣,也懒得搭讪,转身离开了。
随薇心中藏着一抹无法启齿的羡慕,对随容华那种洒脱自在的生活方式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