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黎笙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里重新燃烧起了对未来的希望。几十架直升飞机划过天际,纷纷扬扬撒下无数纸片,看得元元睁大了眼睛。他伸出手接了一张,却认不得上面的字,便把纸片递到了妈妈手上,语气里满是好奇。“妈妈,这是什么啊?”祝黎笙只看了一眼,就被白纸上几个殷红的大字钉在了原地,浑身冒起冷汗。“祝黎笙是杀人犯!”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纸上的内容,仰头看着在城市中飞洒的直升飞机
祝黎笙离开监狱那天,天边阴沉沉的,看起来似是要下雨。
她牵着一个小孩,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监狱。
狱警送到门口,把简单的行李递到她手上,“带着孩子出去好好生活,往前看,不要回头。”
她轻轻点了点头,向这个颇为照顾孩子的狱警鞠了一躬。
四岁的元元也跟着弯下了腰,狱警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身关上了监狱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来,两个人都穿得单薄,纷纷冻得瑟瑟发抖。
元元紧紧依偎在她身边,满脸天真模样,“妈妈,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祝黎笙下意识地想说回家。
可话到嘴边,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那些狰狞而黑暗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她的心头。
狱中,那些罪犯故意往她的饭食里丢石子,抢走分发给她的物资,霸占她的床位,趁着夜间群殴她,将她打得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当众辱骂她更是家常便饭。
刚入狱的第一个月,祝黎笙被折辱到几乎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直到一位因为家暴杀夫新入狱的狱友对她伸出了援手,她才逃过被霸凌的日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八个月后,这位狱友生下一个孩子后大出血离世。
临死之前,她说自己在世间已无亲眷,把孩子托付给祝黎笙照顾。
孤苦伶仃的一大一小互相依偎着彼此,才撑过了这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只想好好抚养元元长大,再没有任何念想。
就让和段家有关的一切,都随风逝去吧。
祝黎笙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里重新燃烧起了对未来的希望。
几十架直升飞机划过天际,纷纷扬扬撒下无数纸片,看得元元睁大了眼睛。
他伸出手接了一张,却认不得上面的字,便把纸片递到了妈妈手上,语气里满是好奇。
“妈妈,这是什么啊?”
祝黎笙只看了一眼,就被白纸上几个殷红的大字钉在了原地,浑身冒起冷汗。
“祝黎笙是杀人犯!”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纸上的内容,仰头看着在城市中飞洒的直升飞机,枯黄的脸上没了血色,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不多时,十几辆豪车驶来,在监狱门口一字排开。
几个保镖小跑着下车,围到了打头那辆劳斯莱斯附近,殷勤地拉开了车门。
下一秒,一身定制西装矜贵高雅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气度不凡的小男孩,一齐下了车。
一看见这两张像是复刻一般的脸,祝黎笙浑身血液沸腾,汗毛都倒竖起来。
段司浔,她的丈夫。
段亭舟,她的儿子。
五年未见,但祝黎笙依然记得最后一次他们见面时的场景。
顾青宁成为植物人的那天,段司浔派人将她抓起来,然后当着孩子的面,拿起一根木棍对着她的腿疯狂砸下来,质问她为什么要对顾青宁下这么重的毒手。
她蜷缩在角落想说出真相,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打断,血肉模糊。
鲜血殷殷渗出来,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整栋别墅。
却没有一个人来拯救她。
直到木棍从中折断,她腿上的骨头断成两节,他才终于罢手。
从始至终冷眼旁观的儿子段亭舟上前,向父亲递上一方手帕,看向她的眼神冷漠无比。
“我真恨!为什么我会和你这么卑贱恶心的女人流着一样的血脉!为什么顾阿姨不是我的亲妈妈!”
之后,父子俩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联手将她送入了牢狱。
入狱那一天,父子俩那满是仇恨和怒火的眼神,祝黎笙毕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