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陆栖郁生平最怕去医院,打死也不想去的那种。消毒水的味道,冷冰冰的病房,刺入皮肤的针,他都不喜欢。裴惊渡残暴的撕开他背后染红的布料,看了眼他的伤口,薄唇轻启,“死不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他有一段时间,身上每天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死不了,就不算严重。陆栖郁:“……”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呢?死不了他知道,但死不了不代表不疼。
“唔……疼……”
泛着寒光的匕首刺进肩膀。
陆栖郁痛苦的闷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软在男人怀中。
裴惊渡撑着他的身体,才不至于滑落在地。
陆栖郁刚穿书成为与他同名同姓的炮灰就挨刀,简直实惨。
但这刀不挨,他可能会死的更惨,原主招惹的是眼前阴狠至极的疯子。
这个矜贵淡漠的男人,不招惹他,安然无恙,敢招惹他,五马分尸。
原主在他穿过来之前找了小弟要弄死这反派,以卵击石,蠢到家了。
陆栖郁不想遭殃,找过来时裴惊渡在会所外抽烟,小弟从暗处冲出,正要动手,所以情急之下扑上来将裴惊渡抱住,挡在他身前。
腰不经意间撞在了他手中的烟头上,随即又硬生生的挨了一刀。
情况太过紧急,那个时候小弟已经来不及收手。
两处疼痛将他折磨的浑身是冷汗,小弟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挡在前面,怕被责怪,惊慌失措下跑了。
路灯昏黄,树影摇晃,七月的晚风带着散不开的热气。
他说不上到底是后背更疼一些,还是慌乱下撞在烟头上被灼烧的皮肤更疼些。
“去医院。”裴惊渡嗓音冷淡,没有丝毫波澜与温度。
“不去。”陆栖郁生平最怕去医院,打死也不想去的那种。
消毒水的味道,冷冰冰的病房,刺入皮肤的针,他都不喜欢。
裴惊渡残暴的撕开他背后染红的布料,看了眼他的伤口,薄唇轻启,“死不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他有一段时间,身上每天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死不了,就不算严重。
陆栖郁:“……”
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呢?
死不了他知道,但死不了不代表不疼。
裴惊渡腰侧的布料都被他抓皱了,他缓缓开口,“不能回家,我爷爷会担心。”
现在回家了,增进感情打好关系的机会就没了,等裴惊渡调查出来幕后主使的时候,他就活不成了。
陆栖郁疼的脸色煞白,唇也失了血色,“去酒店开个房间。”
“我不喜欢男人。”裴惊渡语气冷漠,一本正经的说。
陆栖郁:“……”
不是裴惊渡自恋,两个男人去酒店开房间是多么暧昧的事情。何况,原主喜欢男人这件事京淮市人人皆知。
这也就罢了,传言原主喜欢人夫,连身边兄弟也不放过,只要男人长相优越,老少皆宜。
陆栖郁欲哭无泪,想一头撞死。
原主虽是个短命炮灰,坏事做尽,可除了男主,他谁也不喜欢,谁也没祸害过,散播这种传言之人,真是罪该万死。
陆栖郁有些无力的解释,“我真不是变态……”
“杀人犯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杀人犯。”裴惊渡说。
陆栖郁决定先不讨论这个话题,指向一旁药店,“我是想让你买药和纱布去酒店给我包扎。”
“你自己不会?”
陆栖郁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我后背没长眼睛,不方便。”
在事情没有弄清之前,出于人道主义裴惊渡没把“救命恩人”丢在路边不管,扶他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自己去了药店。
陆栖郁坐在长椅上等他。
无奈叹了口气,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才沦落到如此下场。
原主是个短命鬼。
今年二十三岁,根据时间推算,半年后,因爱而不得伤害男主爱人后,受非人折磨,耳朵失聪,手臂断了一条。
最终在监狱郁郁而终,享年二十五岁。
除了有钱,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没一丁点好处。
甚至还不如大街上的乞丐,得罪的隐藏大佬太多,就算不被男主折磨,也不会落的个好下场。
说不定哪天走到大街上就被人一刀捅死了。
原主想弄死裴惊渡,原因是男主与裴惊渡之间有无法消解的仇恨,原主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把人弄死,男主就会回头看看他。
小说里这几个有权有势的人物,都是法外狂徒,包括原主这个炮灰,别人是一个比一个疯,而他做出的事一次比一次癫。
殊不知自己不过是男主和他爱人之间感情的调味剂。
如果说男主陈亦年不是个好惹的,那么大反派裴惊渡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的结局在暴戾血腥中死去,害死他妹妹的,他一个没放过,杀红了眼,看着仇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惨死。
剧情中,这次事件反派伤了手臂,原主被反派关起来折磨一周,没断胳膊没断腿,却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原主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就此黑化,把怨气全怪在男主爱人头上。
陆栖郁为不受反派折磨,刚穿书的他就要挨刀……
裴惊渡回来时,手上提了个袋子。
开好酒店房间,二人一起进了电梯。
狭小逼仄的空间,气氛凝固,陆栖郁察觉到身上有道强烈的视线,不由得有些心虚的轻咳了声。
裴惊渡那么敏锐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此时他有没有察觉到今晚的事情是所谓的“救命恩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用不了多久,裴惊渡定会查到真相,与其这样,倒不如他先坦诚,还能给自己留些余地。
房间门合上。
陆栖郁看着他愣了几秒。
外面灯光昏暗,外加挨了一刀,也没心情看他,现在看清他的长相,他一个男人都惊艳的程度,完全不比男主逊色。
轮廓凌厉,眉骨深邃,眸子幽深似深潭,眼底一片凉薄,唇角微敛,长相极具有攻击性,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完全不比男主逊色,就是气质有些偏冷。
裴惊渡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掀了下眸,语气冰冷,“衣服脱了。”
“啊?哦。”他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脱掉上衣,盘着脚坐在床上,“我很怕疼,你能不能轻点。”
白色短T上的血鲜红刺目,疼的身体微微发抖。
“我尽量。”裴惊渡坐在他身后,熟练的处理着伤口。
手上的动作很糙,但陆栖郁不难察觉他处理伤口的熟练程度,缓缓开口,“你经常处理伤口?”
裴惊渡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问出口后,陆栖郁觉得自己很蠢,手握剧本的人怎么会问这种废话,裴惊渡今年二十六岁,曾有一段漫长且难熬的低谷,他站在深渊,没人能拉他一把或是施舍一点善意。
包扎好伤口,裴惊渡丢给他一个烫伤药膏,转身离开。
看向手边的烫伤药膏,陆栖郁薄唇轻抿,其实这男人并非冷血之人。
情急之下,他抓住裴惊渡衣摆,声音很弱,支支吾吾的,“有件事……想跟你坦诚。”
裴惊渡从他手中抽出衣摆,往后退了步,眉宇冷淡,“我不喜欢男人,至少目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