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挠了挠头,跑去办公室自带的卫生间里看了看,觉得自己确实看着气色不太好,尤其是黑眼圈特别明显,难怪连她爸都看不下去了。好在她随身带了化妆包,迅速地扑了个气垫,化了点眉毛和口红,顿时看上去容光焕发,跟刚才判若两人。等她走出去,乔慧琳又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给她,指了指她身上的那条说:“你这裙子都在沙发上睡皱了,而且吊带也不太得体。还是换一身吧。”“……”嘉穗看了看自己满是褶皱的裙
“对……我早上没什么事,就早过来了。不过起早了有点困,刚刚又补了一觉。”
嘉穗不敢说自己昨晚睡在哪儿,只得模糊地说。言穆城点了点头,说:
“我打你手机不接,还以为你没醒呢。现在倒是正好,下午的会议提前了一个小时,你直接和我们一起参加。”
他看了看嘉穗素面朝天的脸和乱蓬蓬的头发,忽然嘴角抽了一下,说:
“穗穗,你要不……去化个妆吧?”
“?”
言穆城一直对自己闺女的天生丽质十分自得,从没管过她化妆不化妆这种小事,此刻却难得地督促了她一回,让嘉穗颇感惊讶。
她挠了挠头,跑去办公室自带的卫生间里看了看,觉得自己确实看着气色不太好,尤其是黑眼圈特别明显,难怪连她爸都看不下去了。
好在她随身带了化妆包,迅速地扑了个气垫,化了点眉毛和口红,顿时看上去容光焕发,跟刚才判若两人。
等她走出去,乔慧琳又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给她,指了指她身上的那条说:
“你这裙子都在沙发上睡皱了,而且吊带也不太得体。还是换一身吧。”
“……”
嘉穗看了看自己满是褶皱的裙摆,脑子里一瞬间警铃大作,心想幸亏她爹妈以为她是打盹把裙子睡皱了,不然她还真没法解释自己怎么一大早穿着这皱巴巴的裙子就过来了。
当下她没说什么,连忙又乖乖地去换上了那条看上去温和端庄的白裙子,把头发梳得顺顺滑滑的,装出一副乖巧的大家闺秀形象,跟在父母身后去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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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穗之前一直学的是设计而不是商科。她知道父母的考虑——她一个女孩子,要扛起这么一个大集团太累了,他们其实并不想把这个重担都压在她肩上,宁可她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们培养陈彻,多少可能也存了让他和她结婚、将来替她挑大梁这个意图。
只可惜陈彻是个白眼狼,偏偏挑在她毕业回国的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了叛逃。这下,言穆城夫妇再无别的选择,只能将嘉穗赶鸭子上架,让她赶紧参与到集团的核心运作中来。
对此,嘉穗其实没有太多的异议,毕竟她是在五岁以后才逐渐成为一个富二代的。
这些年她亲眼目睹了父母白手起家的艰辛,知道言氏从一个小小的制衣作坊到如今旗下有四个子品牌的嘉恒集团着实不容易。
她拿着家里的供养,无忧无虑地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反哺家里了。
然而怀揣着奉献的意图是一回事,残酷的现实又是另一回事。直到她在会议室里坐下,听秘书开始介绍集团这几年的盈收情况时,嘉穗还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疫情几年,她知道集团的情况可能不太理想,却没想到下滑得这么厉害。
尤其是母亲的品牌Demeter,作为言氏旗下唯一一个走轻奢定位的设计师品牌,它的亏损情况几乎已经是在拖其他几个品牌后腿的程度了。
嘉穗看着眉宇间带着一抹忧色的母亲,心里突然五味杂陈。她在外面留学了好几年,父母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她也不知道Demeter竟然已经走到了如此绝境。
如果今年企业要正常运作下去,就已经到了需要壮士断腕的地步了。她望了望父母,语调微颤地问:
“爸爸,妈妈。你们要关停Demeter吗?”
“……”
乔慧琳没有言语,眼圈却已经红了。作为国内知名的女性设计师,Demeter是她一手创立,充满了她的心血。此刻要她关停,无疑是生生剜掉了她半条命。
但她也明白,这些年其实Demeter没挣到多少钱,完全是挂靠着嘉恒集团这棵大树才能勉强维持下去。
为此,言穆城自己都明里暗里挨了董事们不少白眼。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连年亏损的地步,她确实不能再拖大家庭的后腿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难过地说道:
“穗穗,妈妈说过这个牌子是为你创立的,以后要交到你手上。现在来看,可能妈妈得食言了……”
“谁说Demeter必须要关停了?”
一个略有些熟悉的男声突然传入耳朵。嘉穗惊讶地抬起头,就见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个tຊ她做梦也没想到的人走了进来——那正是才刚跟她分开了没几个小时的林昱清!
此刻他已经换了一身西服,彬彬有礼地对言氏夫妇点了点头,与他们轮流握手。轮到嘉穗的时候,她手心里都出了些薄汗,梦呓般地说道: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当然是来谈合作的。”林昱清挑了挑眉,轻声道。嘉穗这才有些找回了神智,震惊地问:
“你不是Cynara的人吗?你……Cynara要跟我们合作?”
“穗穗,你们认识?”
言穆城耳尖,竟然听到了嘉穗这句话。嘉穗一愣,赶忙说道:
“啊……我,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林先生的采访,这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她连忙用力地回握住林昱清的手,迅速地晃了晃,装作十分生疏地说道:
“你好林先生。我是言嘉穗,你也可以叫我Ceres,我是……”
“……言董和乔总的千金是吧?”
还没等她说完,林昱清就已经十分丝滑地接过了话茬。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嘉穗一眼,手指突然在她手心轻轻挠了一下。嘉穗如遭雷击,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迅速抽回手,充满警惕地瞪着他。
林昱清像是被她这个过激的反应逗乐了,竟然十分愉悦地轻轻勾了下嘴角,说:
“幸会啊,言小姐。”
“……幸会。”
嘉穗咽了口口水,在父母没注意的时候恶狠狠地向林昱清丢了几个眼刀。言穆城没注意到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清了清嗓子说道:
“呃嗬,林先生,小女刚从美国回来,还不太清楚国内的情况。我带她来长长见识,您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言小姐是言氏将来的接班人,我们多的是合作的机会,刚好也能趁此机会熟悉熟悉。”
林昱清莞尔,话虽然是对着言穆城说的,但目光却始终落在嘉穗脸上。嘉穗往乔慧琳在嘉穗肩上轻轻拍了拍,解释道:
“穗穗,林先生是Cynara的CBO没错,但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香港林家的七公子……”
“乔总,我其实跟您一样,也是北方人。我奶奶是香港人。”
林昱清打断了她,眼中含笑地说。乔慧琳也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你知道安克吗?就是国内最大的那个运动服饰集团。”她在嘉穗惊讶的目光中解释道:
“安克,就是林先生的祖父创立的。”
“林先生除了供职于Cynara之外,也是安克的大股东。”
“……今天,他就是代表安克,来跟咱们谈收购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