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更是绝佳的隐匿,蛰伏,和谋划的场所。我与四哥谋划已久,成功游说了邻国驻军首领,预备带着他城外的八万大军讨伐祁氏,可造化弄人,那首领之子忌惮计划失败后爵位不保,一封密信寄到宫中,首领被秘密处死,四哥险些被捕,我们的复仇大计功亏一篑。「要不,算了吧!」四哥传信给我,语气颓败,我也一蹶不振,浑浑噩噩,甚至想过一死了终身。直到我遇上了林郎。他清澈,单纯,也温柔善良,是我从未见过的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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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第六年,我被卖到了清阙楼。
书生林郎来替我赎身。
我热泪盈眶,点头说好,当夜就开始收拾家当,楼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一把拉住我的手,骂我:「你要跟他走?你脑子是坏掉了吗?」
我手一顿,掀开帘账一看,是我们清阙楼里的红玉姑娘,可她前段时间,不是和另一个姑娘一起跳河自尽了吗?
我没理她,只顾收拾东西。
明天,我的林郎就要来替我赎身了,从此以后,我就能结束这七年噩梦一般的日子,去过清净的生活。
可她直接上来抢走我的包袱,将我的木匣子一股脑儿倒在了桌子上,指着零零散散几个不值钱的镯子问:
「你是楼里的头牌,一天赚的都不止这些,钱呢?」
「你全都给了林尘!他用你给她的钱,来赎你!合着你自己娶你自己呢!」
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火,高声喊了人过来:「把她轰出去,我要歇息了。」
丫鬟不客气地赶她:「欢颜姑娘的屋子,你怎么说来就来?小心我告诉妈妈!」
红玉满不在乎:「无意路过而已,好心劝你一句,听不听那可是你的事。」
她无所谓地关了门,我还听见她在嘟囔,说什么「不清醒」,「恋爱脑无药可医」之类的话。
我紧紧握着我的身契,问丫鬟:「我不清醒吗?」
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凭什么来非议我后半辈子的幸福?
更何况,若是我还不清醒,那早就死了无数次了啊……
其实以前,我不叫欢颜,而叫楚月。
我曾是前朝楚氏金尊玉贵的九公主,十六岁那年,我满心欢喜地穿上喜服,等着凯旋归来的祁衍娶我,可最后,等来的,却是祁氏大军出其不意的逼宫背叛。
父皇当场被杀,头颅被悬在宫门外的旌旗上,迎风飞扬的旗面上,一个「祁」字,宣告天下易主。
叛贼祁氏没有屠我全族,而是把我们关在一座宫殿中,与世隔绝。
这六年,我看着楚氏一族或自尽,或疯癫,甚至为了复仇,兄妹生下婴儿,以为自己再也不能重见天日,直到,我被当成一颗棋子,献给了已是宣王殿下的祁衍。
昔日青春年少的爱情,已经化为泡影。
祁衍弃我如敝履,我成了祁氏王族争权夺势的牺牲品,后来,我假死,逃出了宣王府。
茫茫天地,无处可遁,我干脆改名换姓,到了这清阙楼。
听说,这小小红尘间,能见各方权贵,能探世间黑白,更是绝佳的隐匿,蛰伏,和谋划的场所。
我与四哥谋划已久,成功游说了邻国驻军首领,预备带着他城外的八万大军讨伐祁氏,可造化弄人,那首领之子忌惮计划失败后爵位不保,一封密信寄到宫中,首领被秘密处死,四哥险些被捕,我们的复仇大计功亏一篑。
「要不,算了吧!」
四哥传信给我,语气颓败,我也一蹶不振,浑浑噩噩,甚至想过一死了终身。
直到我遇上了林郎。
他清澈,单纯,也温柔善良,是我从未见过的凡尘翩翩少年郎,他说他见我如惊鸿,第一眼,便已沦陷,于是他散尽所有的钱财,只为再见我一面,那一个时辰,他不做其他,只静静地坐着看我弹琴,然后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说要替我赎身,我当是开玩笑地笑问:「你可知,赎我要多少银子?」
他却认真地算了起来:「五百两白银,我去抄书,卖字,不出三年,我定能攒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