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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恨声斥责。“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女!只要你有心,难道就探听不到你母亲病了那么久的消息吗?!”“这段时日,是容儿替你母亲侍疾,她甚至还用一碗心头血入药救你母亲!”“可你,竟然厚着脸皮说是你的心头血,抢容儿的功劳!”“滚!你没有资格替你母亲守孝!”任她如何解释,父亲都听不进去一个字。自那以后,她再也没与父亲相见。蓁宝却不太明白,顶着天真的小脸蛋问
前往柳府的马车上,柳氏难免唏嘘。
她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父亲了。
余婧容的父亲被免职后自尽,母亲郁郁而终。
无处可去的她便投靠了柳家。
余婧容嘴甜,哄得她父母开心得不行,还让她把院子腾出来让给余婧容住。
她不愿,父母便说:“你妹妹父母双亡,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余婧容到她家后,抢走她的所有不过是易如反掌。
她二十岁高龄出嫁,嫁的还是余婧容的前未婚夫婿。
婚礼那天,余婧容才因为叶鸿宣将她拒之门外发了高烧,全家都在照顾她。
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她也想有亲人送她上花轿。
她执扇在正厅等到吉时都快过了,母亲才一脸疲倦地走出来。
“我是不会送你出嫁的,也不会祝福你。”
“你抢走了属于容儿的幸福,害她病成这样,居然还能毫无反应地嫁人。就当我之前养了个白眼狼,以后你就只管做叶家妇,不必再当柳家女了。”
母亲一语成谶,她的婚姻果真不幸福。
年轻时,她抢不过余婧容。
自以为美满的婚姻,也被余婧容轻松瓦解。
本以为叶鸿宣给的是独属她一人的偏爱,现在看来不过是包着糖衣的穿肠毒药。
手上传来软绵绵的触感。
蓁宝懵懂地问:“娘亲,你怎么又tຊ哭了呀?是早上没有吃饱吗?蓁宝兜兜里还有果子,可以填饱肚子的。”
她用袖子帮柳氏擦去眼泪。
柳氏心中熨帖不少。
“娘亲不饿,只是娘亲想自己的娘亲了。”
她想念那个余婧容未来她家之前,对她好的娘亲。
蓁宝道:“想娘亲的话,回家见见不就好了吗?”
柳氏语气悲凉,“见不到了……”
婚后,她实在想念亲人,只是回家许多次父母都不许她进门。
时间长了,她登门也少了,几乎同柳家断了往来。
母亲病危的消息传来后,她慌得不行,哀求叶鸿宣进宫找太医给母亲看病。
太医告诉她,必须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入药才有救。
她连一点考虑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用匕首刺入胸口,流出半碗血派人送回家。
这一举动差点要了她的命,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
母亲却还是驾鹤西去了。
她跌跌撞撞跑回家,趴在母亲的灵柩前痛哭。
“不是说喝了心头血,病就会好吗?母亲!为什么不告诉女儿一声,您至死都不愿意见女儿一面吗?!”
父亲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恨声斥责。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女!只要你有心,难道就探听不到你母亲病了那么久的消息吗?!”
“这段时日,是容儿替你母亲侍疾,她甚至还用一碗心头血入药救你母亲!”
“可你,竟然厚着脸皮说是你的心头血,抢容儿的功劳!”
“滚!你没有资格替你母亲守孝!”
任她如何解释,父亲都听不进去一个字。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与父亲相见。
蓁宝却不太明白,顶着天真的小脸蛋问:“外公外婆对娘亲不好,娘亲干嘛还要见他们呀?”
本来还想让娘亲提醒她的爹爹,将来会因为贿赂王爷入狱的事情呢。
她替娘亲委屈,懒得帮外公一家了嘻嘻。
柳氏却道:“养育之恩,哪那么容易割舍清呢?”
蓁宝敷衍般点点头。
反正外公对她又没有养育之恩,不帮忙很正常。
她讨厌所有欺负娘亲的人。
马车停在柳府门外,柳氏好声好气跟门口家丁说话。
“麻烦通传一声,我来看望父亲。”
家丁冷嗤道:“还是回去吧,老爷说过,定远侯夫人与狗不得入内。”
“喂!”蓁宝气得直蹦哒,“我娘亲是侯爵夫人,你个下人凭什么这么对她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报官,治你个不敬之罪!”
家丁面上一虚,嘟囔道:“好好的,报官做什么,小的进去通传不就行了。”
他不情不愿地进了门。
蓁宝恨铁不成钢地扯了扯柳氏的衣袖。
“娘亲,你得支棱起来呀,不能随便让别人欺负。”
柳氏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被护着的感觉了。
“好,娘亲晓得啦。”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辰,一道娇娇软软的嗓音才从里面传出来。
“姐姐回来啦,妹妹失礼了,不曾迎接远客。”
娇艳的余婧容笑着走到柳氏面前,眼中满是得意。
一见到她,柳氏浑身的血往上涌,恨得死死咬住了银牙,攥紧了手中的帕巾。
冷漠道:“你不过是柳家的表小姐,不用端着这副主人姿态。”
余婧容闻言也不恼,笑容更深了几分。
“姐姐久居侯府,不知道舅父已经认我做义女,让我上了柳家的族谱。”
柳氏心中一震,父亲竟待她至此!
是当真不愿意认她这个亲生女儿了吗?
余婧容打量着柳氏,忽的刻薄道:“姐姐许多年不曾回家,舅父病了都空手来呀?姐姐当年出嫁时,带走了家中大半的产业,害得舅父连颗百年人参都吃不起,只能喝那些个苦药。”
“不是妹妹说,父女哪有隔夜的仇,姐姐不至于怨怼舅父这么多年,都不愿接济一下家里。”
“哇!”蓁宝嫌弃地捏住鼻子,“娘亲,哪里来的酸味好臭!余姨母,你那么穷吗?还要嫉妒我娘亲有钱。”
余婧容面子挂不住,不悦道:“这是哪家的孩子,有没有教养?”
蓁宝冲她吐舌头,“我是娘亲的孩子,在你这个嫉妒鬼面前不用讲教养。”
“你!”
如此直言不讳的蓁宝气得余婧容脸一阵青一阵白。
柳氏死死压着嘴角,怕自己当场笑出声来。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不如告诉你。”
“柳家的马匹、酒楼、丝绸庄、茶叶、钱庄、当铺、香料以及西域运来的瓷器等生意,都是我出阁前自己打点的,那些掌柜的契约都在我手里,是我柳雪吟的私产。跟你、跟柳家没有半点关系。”
余婧容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早就听闻柳雪吟会做生意,没想到竟有那么多私产。
但那又怎么样,她的好丈夫,如今还不是对她余婧容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