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王府时,依旧是由后门而入。王府比苏家大了许多,曲曲折折,深不可测……苏娆悄悄往外瞄,总觉着这王府真是富丽堂皇,却也透着一股沉闷乏味的气息。好一阵子,才到了院里头。一婆子声线平平,说道:“跟我去拜见王妃吧。”苏娆认得她,姓容,从前是大太太身边的红人,心狠手辣,府里上下都避她三分。苏娆下了肩舆,跟着冯妈妈往深处走去。穿过了院子,又推开门两扇,这才算进了内眷的领地。
苏娆语气平和,不急不缓。
张氏勉强扯出一抹笑,对库房吩咐:“也对,给三小姐备些像样的东西,让她体面出门。”
库房这才拿出五两银子,递到苏娆面前。
苏娆却不接手:“小娘,区五两能干什么?连一套像样衣服的钱都不够。”
“那就再给三小姐添十两。”张氏咬咬牙说道。
“小娘,还有头饰首饰的花费呢。”苏娆笑容里带着一丝挑衅。
张氏面色微怒:“你到底要多少?”
“五百两差不多。”苏娆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数目。
张氏瞪圆了眼睛,怒斥:“你这丫头,疯了吧?”
“小娘若不肯出这笔钱,我这副模样进了王府,只怕会给国公府蒙羞,倒不如让菀儿妹妹代劳吧。”苏娆说道。
“娘,给她吧!”苏菀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显得有些急促,“我可不想进什么王府!”
她巴不得苏娆早日进入王府,好去承受那些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不再妨碍她与沈惊鸿之间的好事。
张氏虽万般不愿,苏菀却已自行闯入库房,取出五百两银票交给了苏娆。
苏娆手握着那张沉甸甸的银票,心中十分满意。抬头,恰好对上张氏怨毒的目光。
“小娘,你若敢拿我娘出气,但凡她受到丁点伤害,我必在王府中行刺王爷,拉着整个国公府给我陪葬!”
张氏满脸惊骇,未曾料到这位平日温暾的庶女,恶毒起来竟如此决绝。
“小娘,你善待我娘,待我得宠于王爷,自会记你这份恩情。”
苏娆微微一笑,向张氏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苏菀紧跟其后。
“苏娆,别白日做梦了,你以为王爷真会为你破例?你还不知皇后给他送去了多少佳丽?你算哪根葱?”苏菀带着几分得意嘲讽道。
“姐姐既然点名让我去,定是看中了我的与众不同。至于菀儿妹tຊ妹,之前爹有意将我许配给沈惊鸿,我打听过,他母亲苛刻至极,他还与青楼女子有染……”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苏菀厉声反驳。
“沈惊鸿文采斐然,品行高洁,断不会有此等行径。走着瞧,明年他高中状元,不出几年便是首辅,我将成为首辅夫人!”
“看人不能太片面,听你娘的话,再仔细想想吧。”苏娆仍旧好言相劝。
“你想阻我封诰命夫人的路?我很快就会成为沈郎的妻子!”
苏菀用力推了苏娆一下,转身离去。
苏娆望着她的身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
苏菀对沈惊鸿已是一片痴心,自己的任何话,她都不会相信。
张氏身为妾室,却心比天高,认为自家女儿绝不输于正室所出。
即便无缘王府,也该匹配高门显贵,而非一个前途渺茫的贫寒书生。
定是不会同意。
苏娆这一激,苏菀必然会心急如焚,甚至做出极端之事迫使张氏点头。
这样一来,苏菀与沈惊鸿的婚事便更加稳固了。
果不其然,随后几日,苏菀以绝食相威胁。
张氏虽坚决不同意,但苏菀竟直接去找了沈惊鸿,使得事情无法挽回!
苏老爷无奈,只得匆忙择日,让苏菀与沈惊鸿成婚。
而苏菀与沈惊鸿的大喜之日,恰巧也是苏娆入王府之时。
前院热闹非凡,后院却显得格外冷清。
苏娆将从张氏那里得来的银两分为两份,一部分用于置办衣物和首饰。
留了一部分作为贴身之用,另一部分则留给母亲。
母女俩依依惜别,苏娆又吩咐丫鬟夏香好好照顾母亲,随后转身走向后院。
那里停着一台王府派来的花轿,正静静等待。
苏娆踏上花轿,花轿随之摇摇晃晃,向着未知的王府进发。
抵达王府时,依旧是由后门而入。
王府比苏家大了许多,曲曲折折,深不可测……
苏娆悄悄往外瞄,总觉着这王府真是富丽堂皇,却也透着一股沉闷乏味的气息。
好一阵子,才到了院里头。
一婆子声线平平,说道:“跟我去拜见王妃吧。”
苏娆认得她,姓容,从前是大太太身边的红人,心狠手辣,府里上下都避她三分。
苏娆下了肩舆,跟着冯妈妈往深处走去。
穿过了院子,又推开门两扇,这才算进了内眷的领地。
苏娆一眼瞧见那位雍容华贵的女子。
奕王妃,也是他们国公府的大小姐,她的亲姐姐。
说起来,这门亲事原本与苏懿无缘。
皇后给王爷引荐了许多佳丽,环肥燕瘦,既有名门淑女,也不乏柔弱如柳的女子。
可王爷硬是一个不动心,甚至愈发坚定了出家的念头。
皇后急了,只好请来一位声望极高的道士算卦。
卦象显示,唯有八字与王爷相合者方能入门,而这世上唯一与王爷八字相同的人,便是苏懿。
这桩天大的喜事,就这样落到了苏懿头上。
人人都羡慕不已。
苏老爷更是面上有光。
可对苏懿而言,这真是好事吗?
苏娆自小就被圈在院子里,不能像苏菀那样外出读书,和苏懿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彼此生疏。
记忆中,她这位大姐是典型的名门千金,话不多,自带一股高不可攀的贵气。
如今再见,却多了几分威严。
“大……”苏娆话到嘴边又咽下,改口道:“王妃。”
“跪下。”苏懿的声音冷若寒冰。
苏娆不得不屈膝跪下。
“这是王府,规矩不可废,王妃说的就是规矩,让你跪多久你就得跪多久。不听话,还有别的惩罚等着你。”
冯妈妈在一旁教训着,手中鞭子晃悠,意思再明白不过,稍有不从,鞭子便会上身。
这是在立威?
进了王府,姐妹之情便不复存在,她为正妻,我为侧室?
她是主,我为仆?
我的命运,捏在她手里?
可以被轻易践踏?
时间如同钝刀割肉,苏娆咬牙强撑。
不知过了许久,她跪得四肢发抖,汗如雨下。
而苏懿,则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王妃,您召属下有何吩咐……”
那侍卫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苏娆,不由自主地停顿,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