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洛阳,大雪漫天。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鼻头,化成雪水淌下,分外凄凉。秦方好身形踉跄地回到了沈府。她坐在卧房,枯瘦的面容望着细雪飘舞,视线所及皆为苍凉之色。直到子时,沈砚尘方回到府中。沈砚尘一进卧房,便瞧见秦方好呆坐于榻上。并未如往常那般殷切地迎上前来为他宽衣。他面容不悦,径自解下绣春刀。浓眉蹙起,厉声道:“过来为我宽衣。”秦方好撑着虚弱的身子,行至沈砚
凛冽寒风,涌入洛阳城。
医馆红墙黛瓦,一枚铜铃挂在檐下,随风轻飘,泠泠作响。
“夫人的肺痨是积年的沉疴,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更别说怀孕,就是今年冬天,也难熬过去。”
医馆中,洛阳城内有名的大夫退去搭在她腕上的手,面色沉重叹息。
秦方好清瘦的身子微颤,霎时失神,自己才花信年华,就此走到了末路。
倘若时光倒流,回到六年前,她还是会跃入冰窟将失明的沈砚尘救起。
悬崖峭壁摘草药,照料三个月。
哪怕他不记得她的恩情,只是迫于无奈才娶了自己,她也心甘情愿。
秦方好神情有些恍惚:“大夫,您给我些开药吧。”
“银钱之事无需担忧,只求能让我撑过今年岁首……”
“我时日不多了,余下愿望只是陪他度过最后一个岁末之年。”
她拎着几沓药包正要出医馆,抬眼便瞥见那熟悉的马车驶来。
秦方好神色慌张,急忙退到医馆的屏风处。
只因马车上坐的人乃朝廷鹰爪、皇帝的利刃。
她的夫君——锦衣卫指挥使沈砚尘。
沈砚尘带领一行属下,浩浩荡荡停在了医馆门口。
霎那,馆内众人脚步匆匆,衣摆翻飞,仿佛有鬼魅在后追赶。
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吱呀’作响。
秦方好藏在屏风后,透过缝隙窥视。
他来医馆,是知道她生病了吗?
虽然他平日冷淡如寡水,没想到还是关心自己的。
想到这里,秦方好心底泛起阵阵暖意。
正当秦方好思索如何瞒过自己的病情时。
就看到沈砚尘下了车,朝着身后的女子伸出手。
冷峻的脸庞不再是以往那般冷淡。
眼眸中的柔光满含情蜜意,揽着那女子步入了医馆。
秦方好呼吸一窒,瞳孔骤缩。
原来沈砚尘也可以这么柔情……
拎着药包的手轻微颤抖。
秦方好被眼前的一幕冻得浑身冰凉,失神地从后门逃走了。
初冬的洛阳,大雪漫天。
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鼻头,化成雪水淌下,分外凄凉。
秦方好身形踉跄地回到了沈府。
她坐在卧房,枯瘦的面容望着细雪飘舞,视线所及皆为苍凉之色。
直到子时,沈砚尘方回到府中。
沈砚尘一进卧房,便瞧见秦方好呆坐于榻上。
并未如往常那般殷切地迎上前来为他宽衣。
他面容不悦,径自解下绣春刀。
浓眉蹙起,厉声道:“过来为我宽衣。”
秦方好撑着虚弱的身子,行至沈砚尘身旁,为他褪去毛毡披风。
她也曾自我安慰,沈砚尘虽对自己颇为寡淡。
但三年来身边仅有她一个女人,并无小妾环绕。
可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终究抵不过野花的艳丽。
“……今日查案去了何处?”秦方好将披风搭在手臂上,忍不住过问。
沈砚尘眼神冷炙,满脸不耐。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一介妇人懂什么?”
秦方好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强压心底的酸楚。
既然活不久了,就不要将时间浪费在口角上了。
“砚尘,我去给你做碗饺饵……”
沈君怀眸色一顿,冷漠拒绝:“别瞎折腾,我不吃。”
于他而言,饺饵就像面前苍白寡淡的女人,毫无食欲。
秦方好紧咬朱唇,眼眶泛红。
今日是他的生辰。
往日沈砚尘过生辰时,总要吃上一碗她亲手做的饺饵。
可如今,他不再需要自己了。
她将喉间泛起的腥咸咽下:“砚尘,就吃一碗饺饵……”
沈砚尘面色不耐:“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秦方好强压心底的郁结,努力维持着面上的表情。
然而沈砚尘接下来的话,就像重锤,一字一句地砸在秦方好的心上。
他说:“我要娶柳溪月为平妻!”